最終我還是沒能轉學。
我頂著網球部眾人詭異的目光,心情平靜地寫著入部申請書。
寫到一半,我停住了,因為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係統,先不說你不告訴我真田副部長的身份。”我深吸一口氣,“你明明看到切原赤也來了吧?為什麼不提醒我?”
係統是360度無死角,絕對看到了要靠近我的切原赤也。
係統在精神空間裡對手指:“當時太在意世界醬了嘛。”
我繼續追問:“那真田副部長呢?”
係統持續對手指:“我以為你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感受到你的不一般。”
我:“……”
Fine.
負責新生登記的是切原赤也,他見我停下,很緊張地問我:“怎麼了?”
仿佛我停下的這幾秒鐘是在思考死法一樣。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他的不尊重。
我快速寫好,一邊遞給他一邊微笑回答:“切原前輩,我想到了一件高興的事情。”
切原赤也呆愣接過,試探地說:“哦,那你繼續想?”
我坦然回應:“好。”
切原赤也似乎覺得哪裡不對,但是他說不上來。倒是和他搭檔的那位白毛發出了一個怪異的口癖,我沒認真聽,因為我隻盯著他的頭發。
係統領悟了一下我的意思:“你喜歡白毛?”
我斷然否認:“不,我討厭白毛。”
因為我認識的白毛都是bking,總是喜歡搶奪彆人對我的注意力。而我,最討厭有人搶我風頭。
係統安慰我:“彆擔心,仁王不是NO.1,會搶你風頭的另有其人。”
我冷漠:“你覺得這是安慰嗎?”
切原赤也看了一下我的申請書,他發現了一個盲點:“入江你學過羽毛球?那怎麼會來網球部啊?”
像是麵試官問你學土木怎麼來挖礦一樣。我擺出了麵試必備微笑,分享我的經曆:“因為我想要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我從小被人拐賣到殺手組織——”
係統在我的腦海裡發出滋哇滋哇的電流聲:“住口啊!”
看到切原赤也瞪圓的雙眼、仁王雅治陡然挺直了的脊背,為了他們美好的心靈著想,我遺憾地放棄了這個設定:“但是我憑借我的聰明才智逃了出來。”
“哇,你好厲害。”切原赤也捧場地給我鼓掌。
我繼續編:“總而言之,我沒有被找回去,而是在福利院長大。我隻記得我有一個哥哥,彆的記不住了。”
“哦哦哦,我明白了。”切原赤也恍然大悟,“入江你中午在天台一定是想起了你的哥哥吧?我想我姐姐的時候也會想要一個人待著吹風。”
等等,這個理由——我虎軀一震,要是把這個理由廣而告之不就可以扭轉我的風評嗎?這樣同學們記得的就不會是我意圖自殺,而是我那悲慘的身世。
我上前一步,握住切原赤也的雙手,飽含淚水與深情地說出::“沒錯,是這樣!我一想到我那不知死活的哥哥,我就忍不住熱淚盈眶。”
切原赤也被我感動到了,他反握住我的手,深情地呼喚我的名字:“入江——”
我同樣深情地回應:“切原前輩——”
“Puri.”
明明是那麼動人的場景,卻偏偏有人煞風景。我和切原赤也都朝仁王雅治看過去。
仁王雅治:“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我:“?”
*
撇開小插曲不談,我順利入部。
入部第一天就要開始基礎訓練,而跑圈永遠是基礎訓練的一環。
我摸去廁所換了衣服,把長長的頭發紮起來,然後和其他新生一起站在了起跑線上。
雖然我是學校羽毛球社團的王牌選手,但我的體力並不好。
我緊跟著前麵的隊友,一邊跑,一邊在腦海裡問係統:“有沒有可以增強體力的功能啊?”
係統給了我一個肯定地回複:“隻要十個成就點就可以開啟體能訓練模塊,為你配置最佳訓練表。隻需三個小時,就可以達到現實中十個小時的成果。”
蛙跳中的我:“……所以我還是要訓練的對嗎!沒有那種做任務就‘biu’地一下加體力條的嗎?”
係統:“是這樣的,我們致力於打造一比一的體驗感,讓你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成長。”
正在做下蹲的我:“……”
倒也不必如此。
一組訓練結束,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揮拍練習。
一年級的新生質量不一,有的甚至是新手。網球部雖然看重實力,但是有天賦的新手也會進行引導——反正立海大的訓練量誰做誰知道,不超過一個周,退部人員起碼一半。
懷著給予新手一點人文關懷,新生統一由一位正選來指導動作。
本來我想站後麵一點摸個魚,但是受限於身高,我被排到了第一排的中間。
嗯,C位。
指導新生動作的是一個紅頭發的前輩,我看到他的臉就來勁了:“統,你不覺得他更像是我的哥哥嗎?你看這紅發紫眼,誰不說我們是一家人?”
係統驚異:“好像是誒……不對,不要隨意更改設定。”
我單方麵認的哥哥名叫丸井文太,是一個很認真的少年。他對每個後輩都熱情且溫和,完全不會因為有人太笨而不耐煩。
對,我說的就是我。
但問題不大。
運動總是相通的,在試驗幾次後,我終於學會了利用全身力量揮拍。就是得時刻注意著,不然又忍不住隻用手腕發力。
我捂著被長發甩紅的臉很滿意地笑了。
是的,我在揮拍時被自己的頭發甩了無數次。我原本一直是短發,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是長發,還是長到及腰的那種。
“因為古早網王文女主就是長發。”係統回答,“而且還能隨心情變換顏色呢。”
我:“現在又不考慮邏輯了是吧?有本事給我換個顏色?”
係統閉嘴不說話了。
我不好意思地朝兩邊和後麵的遞了個歉意的眼神,決定等放學就把頭發剪了。
入部第一天就在基礎訓練中度過。
在頂著汗臭味回家和去休息室裡洗澡之間,我艱難地選擇了去再訓練一段時間,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去。
這麼多汗,不洗澡還不如殺了我。
我跑到比較偏的地方耐心繼續揮拍。
係統還讓我試著顛球。
顛球對我來說難度不大:萬物皆可轉,萬物皆可顛。
我以為就我一個人,結果我又碰到了切原赤也。
他看到我時眼睛一亮:“你也加訓?”
我:“也?”
切原赤也沒有在意我的反問,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所以你還是沒有說你為什麼來打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