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吹過,刮落了幾片竹葉。
落葉飄到筱琳臉上,擋住了她的眼睛。
道一輕輕地幫她把落葉撥開,依舊柔情地看著她。
嘶!嘶!嘶!嘶!
他身上又多了四道傷痕。
突然,道一像是想到了什麼,撿起竹葉,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嗶~~嗶~~嗶~嗶~~嗶~~
兩長一短兩長。
四隻金絲雀突然停了下來,在半空中盤旋著。
很快,道一因失血過多,雙手一鬆,直接暈了過去,但身體還是死死地壓住筱琳,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
意識漸漸變得清晰,筱琳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又一次躺在了床上。
“姑娘,你醒啦?”
說話的是一藍衣女子,隻見她手中拿著藥罐和藥鋤。
筱琳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四肢無力,沒法動彈。
“姑娘先彆急著起來,你身上的毒雖已被解,但副作用太大,仍需臥床休息一段時間方能完全恢複。”
筱琳放棄了掙紮,乖乖地趟在床上。
“這裡是……”
藍衣姑娘笑了笑。
“鳴春穀。”
此時,筱琳終於看清了藍衣女子的容貌。二十上下,瓜子臉,素顏淡雅,弱質芊芊,有一種天生我見猶憐的感覺。
“姑娘身子仍十分虛弱,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藍衣女子幫筱琳蓋好被子,轉身正欲離去。
“姑娘,你……你有沒有看見一位男子?”
藍衣女子回眸一笑。
“姑娘請放心,你的那位朋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此刻正在隔壁房間休息。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帶你過去吧。”
說罷,藍衣女子推門離開了房間。
筱琳躺在床上,不禁潸然落淚。這大叔,為什麼要這樣,為了救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值得麼?真傻,真是一個傻大叔。
……
第二天,筱琳一大早便醒來,發現手腳已經能動了,氣力也恢複了不少。
她連忙下床,稍稍梳洗了一下,然後打算去找道一。
剛推開房門,便看見昨天的那位藍衣女子。
她今天換了一身粉紫長裙,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推門走進了旁邊的房間。她並沒有看見筱琳。
筱琳舉起手剛想敲門,卻突然停了下來。
隻聽見屋裡的紫衣女子在說話:
“小傻哥哥,大傻過來看你了。”
這是怎麼回事?紫衣女子跟大叔相識的?而且還這麼親昵?
為了弄清楚這一切,筱琳沒有繼續敲門,而是走到了窗邊,用手指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小孔,偷偷地觀察裡麵的情況。
隻見紫衣女子把托盤放在桌上,然後端起一隻小碗,來到了床邊。
床上躺著一男子,筱琳一眼便認出那是道一。
此刻的道一,靜靜地趟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看樣子像是昏迷不醒。
女子在床邊坐了下來,從碗裡舀起一小勺子,然後輕輕地往上麵吹氣。
“小傻哥哥,起來吃藥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趕快起來呀。”
說著說著,聲音變得有點哽咽。
筱琳在窗外看著很不是滋味,此女子跟大叔到底是什麼關係?
當她思緒重新飄回來時,屋內女子已把整碗藥給道一喂完了。
她把碗放回桌上,但並沒有打算離開,而是重新坐到床邊。
女子伸出雙手,握著道一的右手,然後輕輕地揉捏著。她一聲不吭,隻是默默地注視著他。而道一,仍舊雙目緊閉,情況令人堪憂。
“小傻哥哥,你怎麼還不醒來啊,我是你的大傻妹妹啊!”
“小傻哥哥,你好狠心,這一去就是兩年。我……我好想你。還記得我們一起養的金絲雀麼,它們已經長大了,阿一、阿二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寶寶呢。”
窗外的筱琳實在聽不下去了,這大叔的感情生活真夠混亂的。不過這是他的私事,我一個外人管那麼多乾嘛,反正這女子不是來害他就行了。
於是,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一個人生悶氣。
突然,門外傳來了叫喊聲。
“有人嗎?來個管事的!”
“沒人?那爺我就不客氣了,看到喜歡的全都拿走。”
筱琳從門縫往外看,隻見庭院內站了十幾個黑衣大漢,蒙著麵,手執大刀,凶神惡煞地對著這邊叫喊。
吱嘎~
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紫衣女子從屋內走了出來。
“不知幾位客官光臨寒舍,有何貴乾呢?”
帶頭的一位白發黑衣人對著紫衣女子作了一揖。
“姑娘,我等此番到訪,是想向您要兩個人。”
紫衣女子不慌不忙的來到庭院。
“哦,老先生您好,您也看到了,這裡除了我之外,並沒他人。”
站在老者身後的黑衣人搶了一句。
“我明明看著他倆進來了,大哥,彆跟他們廢話,我們直接衝進去。”
老者擺了擺手,示意他彆說話。
“姑娘,我的這位兄弟親眼看見他們進來了,不知可否讓二人出來一下。”
紫衣女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