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了一步的萩原研二站在在飛揚的塵土中,看著遠去的凱美瑞遺憾地歎了口氣,隻能轉身往回走。
“算了,下次再找源君說吧。不過……”萩原研二突然停下了腳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剛剛來接源君的人,也有一頭金發。”
說到金發,他就想到自己同樣有一頭金發的朋友,警校畢業後,他和諸伏便前後失聯,對於兩人的接連消失,他們幾個都也做過一定的猜測,最後一致決定保持沉默。
不聯係、不談論,直到有一天兩人再次出現為止。
“這兩個混蛋,下次見麵的時候,才不會攔著小陣平,一定要狠狠揍他們一頓。”
還在為組織成員開車的安室透,並不知道自己差點就和警校的同期好友撞上,此時他的心神,一部分放在駕駛汽車上,一部分則在分心思考後座上的少年。
這個黑色的組織存在已久,公安部不是第一次派遣臥底潛入這個組織,但組織對臥底的容忍度一直很低,一旦發現成員具有臥底的嫌疑,決不會給人解釋的機會。因此,即使有公安部的前輩成功進入了組織,還有部分前輩曾取得過代號,但他們對於組織的了解依然很片麵。
唯一能夠確定的事,隻有成為代號成員,才能獲得更多的情報,才不會成為隨時會被犧牲的炮灰。
安室透是因為一次任務接觸到梅洛的,在那次任務中,他優秀的情報收集能力,給梅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那之後,梅洛一旦遇到合適的任務,都會第一時間想起他,這是安室透的有意為之,隻有接近代號成員,他才能更快的進入組織的核心。
西納爾不是他借著梅洛接觸的第一個代號成員,卻是其中最為特殊的那個。
他的年齡讓安室透頗為在意,以如此年輕的年齡成為代號成員,不是具有非凡的才能,便是在組織具有強大的關係,深得組織的信任,又或者是兩者皆有。
“你是新加入組織的成員吧。”鏡麵中,少年平靜地微笑著。
“對。”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但讓安室透在意的是西納爾的話中對這一點極為肯定。
安室透看了鏡中的西納爾一眼,斟酌了下措辭,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尋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一臉興致勃勃地往前湊了湊:“因為我會算命哦,你要不要來試試,我算得可準了。”
安室透察覺到西納爾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隻短短接觸了一段時間,西納爾就展現出了他陰情不定的性格。
“抱歉,我不太信這些東西。”
青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似無害的笑容下似乎掩藏著某種危險的因素:“是不信,還是怕我算出了什麼對你不利的東西?”
安室透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下一秒他放鬆下來,苦笑一聲,似乎對他是似而非的指責感到有些苦惱:“西納爾閣下請不要嚇我了,我隻是一個普通成員,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青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安室透表麵看著輕鬆,實則脊背已經緊繃了起來。
他這是第一次見西納爾,西納爾對他來說完全未知,他不確定西納爾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麼,是在故意試探他,還是隻是隨便那麼一說。不過他相信,在自己沒有明確做出惹人懷疑的舉動前,公安部為了讓他能成功臥底組織,精心製作的這個身份,不會那麼輕易就露出破綻。
索性他賭對了。
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反應,青尋感到有些無趣,他移開視線,孩子氣地鼓了鼓臉頰:“好吧,其實是因為我從來沒在組織見過你,你長得這麼有特色,隻要見過就不會忘記,我卻對你沒有任何印象。那就隻有新加入這一個可能了。”
頂著一頭金發,還有一身黑皮的安室透:“……”
還好他撐住了,不過……
安室透好奇又疑惑的問:“難道說你認識組織所有的底層成員嗎?我是說組織這麼大,在其他國家也有分部,為什麼我不能是從其它分部過來的?”
青尋對著安室透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說出的話卻讓安室透冒出了一身冷汗。
“底層成員這種消耗品,組織想要多少都可以,大部分底層成員大概率是活不到進行跨國任務的那一天。”
對於西納爾的這段話,作為他話中的底層成員中的一員,安室透麵上隻得露出無奈的苦笑,心中卻湧動著克製不住的憤怒。
人命對他們來說到底是什麼,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長大,才能讓西納爾輕飄飄的說著這樣冷酷的話。
青尋坐回後座,無比放鬆靠在椅背上,眼底浮現出一抹浮於表麵的溫柔笑意,以居高臨下的俯視的姿態看著前方的安室透。
而安室透此時處於巨大的憤怒中,全部自製力都用來克製自己想將車開去警視廳,將車上的少年送進少管所的欲望,也因此並沒有發現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