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縱情起舞,是因為喜悅嗎?
喜悅是因為重逢嗎?好似開始出現微光的的天邊,亦或是啟明星終於亮起。
那她先前為何又想縱火燒掉哥譚,是因為失落嗎?還是為了慶祝?
失落是因為不是這幸福微光的合法持有者?連這般微小的東西都要拚儘全力去奪取。
人可以既喜悅又失落嗎,可以既高興又仇恨嗎?
可以嗎?
不可以嗎?
“你怎麼又來了?”
“我這裡並不是,”磨了下牙,阿萊莎總算想起了過去和小醜“相愛相殺”的部分記憶,稍有些不情不願地補充完剩下的話:“流浪貓咪收留中心。”
但她最後並沒有將疑似小醜的女人趕走。
阿萊莎不知道自己上次相遇時的話語是否起到了效果將小醜在萌芽狀態扼殺掉了,但她知道哥譚並不缺反派,就算將這個萌芽扼殺,轉身又會誕生三四五個,這樣挨個扼殺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沒想到對方此行的目的卻很奇怪。
“醫生,我來求醫。”
這個說法很有趣但並不意外,因為阿萊莎確實在非法行醫。
非法不非法不重要,畢竟話又說回來了,在這種極度不公平的社會法律除了維護權貴的利益外又有什麼意義呢?
還不如阿萊莎的兩把手術刀更具有公平意義。
又能救人又能殺人,手術刀下眾生平等。
醫療行業為權貴而生,不代表醫學生當初做出的誓言不作數。
雖說阿萊莎不是正經醫科大學畢業,但她媽媽好賴是個軍醫,她現在借著名號招搖撞騙也算女承母業理所當然,吧?
直到平等地給平民□□做縫合手術的阿萊莎被前段時間撿回來的,疑似小醜的陌生女找上了門。
打量了下全身看似完好無損,隻有臉被化妝品和工業廢水腐蝕地七七八八的女人——
皮膚腐蝕原因並不是阿萊莎觀察出來的,隻是她先入為主了從答案倒推題乾挺簡單罷了,這般操作輕而易舉就連帶著發現了前者卸妝不徹底留下的痕跡。
嘖,烈焰紅唇啊,一如既往的糟糕品味。
不好的記憶被喚醒,這讓阿萊莎心情有點兒變差。
嗅著硫磺和血液殘留的氣味,她抬眼掃了下堵在門口的瘦高女人試圖將對方打發走:“我不是全科醫生,懂?沒受傷就彆來找我,受了傷也彆來找我,小心傷口感染而亡。”
然而對方拒絕了她。
不是用話語而是乾脆假裝聽不到。
又開始了啊。
仰頭看向天花板阿萊莎歎息。
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她如此無害。
高高瘦瘦幾乎是陌生人的女人覺得她能迫使阿萊莎改變自己的意誌。
走在街上不長眼的陌生男性覺得他能讓阿萊莎掏出自己的錢包。
將死未死的人覺得阿萊莎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放棄追獵。
不知道在眾人眼中她到底是何種形象,想必充滿了愛與良善,不然沒道理她們如此行事而完全不在意潛在的後果。
這種詭異的依賴感讓阿萊莎感到不適,更搞笑的是她偶爾居然還會被這種依賴感影響產生重歸壞習慣的衝動。
不過還好還好,這不過是虛無縹緲的衝動罷了。
放下手術刀在水槽上方架著的盆子裡洗了洗手,安靜地看血絲從手套上解離好似萬千紅線依依不舍地離開纏繞物。
最後阿萊莎雙手抽離已渾濁成淺紅色的水,抖了抖多餘的水分摘掉了乳膠手套,待所有動作做完才抬眼看向陌生女人:“所以你到底有什麼事?”
“醫生我來求醫,”相似的話語又重複了遍,隻是多了一個詞:“心病。”
阿萊莎想要嗤笑出聲。
很好,她的對外形象不僅滿懷愛與正義,還成了個靠譜的可以開解她人的知心大姐姐!這是什麼年度笑話嗎?果然小醜真的很擅長講笑話哎!
扯了扯唇角,阿萊莎翻了下食指和中指憑空變出一枚銀光閃閃的硬幣夾在指縫之間。
她能感到這個疑似小醜的女人目光突然彙聚在硬幣,對方的呼吸正在不受控製地變得急促。
“正麵向上,我聽你傾訴。”
“反麵向上,離開這裡。”
此時拋硬幣最大的壞處就是讓本來可以直接拒絕的事情變成了二選一,憑空讓出50%的概率,讓板上釘釘的事情變成隨機事件,屬於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乾的典型案例。
此時拋硬幣最大的好處則是阿萊莎可以用這標誌性動作順手試探下這個小醜預備役身份,防止自己誤認。
然後就看到此女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同時飛快地抬頭開始盯著自己眼睛瞅似乎是在收集信息。
嗬嗬。
這提示還不夠明顯嗎?就差一錘定音揭開謎底了。
無視迎麵過來的灼灼視線,阿萊莎在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後麵無表情地收掉了硬幣徹底喪失了玩二選一的興致。
看對方這興奮喚醒程度,哈維六成已經被小醜搞殘成雙麵人了,剩下四成可能是這個世界的進程不一樣,此女不一定是小醜但她已經和哈維進行過友好的磋商,或者她就是小醜然而哈維不是小醜搞殘的。
不管怎麼說這才過去幾個月?疑似小醜的女就和雙麵人對上暗號了?
說起來明明已經過去幾個月了自己卻依舊沒有推進自己的拐帶阿福計劃,好像有點兒擺爛地太過分了啊。
不過阿萊莎此刻倒是有些好奇,幾個月的時間能將先前看上去還算正常的陌生人改造成什麼樣子。
“我改變主意了。”
拉出一把椅子放在門邊,她脫掉白大褂將其搭在牆上的掛鉤上轉身對陌生人說道:“作為有緣人,今天是你的幸運日,無需看硬幣結果就能向我傾訴。”
意料之外的話語讓對方停在了原地直直地看了過來。
諾,你就觀察吧。
有什麼可觀察的呢?人類不都是兩個眼睛兩個鼻孔一個嘴巴嗎?難道你還指望從這上麵看出花兒來?
陌生女人率先進行了自我介紹,單名瓊(Joe),再明顯不過的假名,沒有任何與中間名,姓氏相關的信息。
作為回敬,在問到自己的名字時阿萊莎也隻回了個純姓名:“阿萊莎。”
“阿萊莎醫生。”
瓊的吐字讓坐在床邊的阿萊莎僵硬了下,看著對方在門口落座堵住主要出口,總感覺眼前這事有點兒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