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縱使背負永恒的歲月,永恒的勝者亦是不可能的存在。換而言之,鐵打的觀眾流水的勝者。
誰是台下的觀眾?是那些因為前人的運氣和時機提前占據了資源高位的人嗎?還是那永遠都無需下場,早已豁免了一切的幸運女?
阿萊莎此刻並未進行過多的思考,她的眼皮因疲倦而微微垂下,靈魂好似向著琥珀色雙目深處遁去,隻留下澄澈而又純真的淺色。
行走在拳擊台之間好似神遊,揮拳出擊亦是深陷夢境般心不在焉。
唯有台下觀眾不受影響,隱藏在麵具之後,往日喬裝的文明在陰暗的環境之中瓦解好似暮春浮冰,深植本性的獸性亦好似雜草在暮春肆意增長。
直到有女麵上戴著可笑的黃色電氣老鼠頭罩出現。
在裁判的指引下,大胸上掛著8號號碼牌的女人正彎腰從台下跨進被繩子包圍的拳擊台........
阿萊莎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_=
愛情來得猝不及防就像龍卷風,識人之看胸識布魯斯。這樣的泛女同文學阿萊莎還可以寫滿九九八十一本。
她認出來了不代表對麵的人沒認出來,她認出來了不代表對麵的人不知道她認出來了,也不代表對麵的人知道她認出來了。
不要再玩繞口令了,再繞下去通通繞死在這裡。
過於清醒的眼睛盯著彼此,微微放鬆肩膀岣嶁著上身,雙腿亦在碎步中彎曲好似由無數墊步組成了這看似流暢的行進。
場內人或許在進行著專注的動作偵破,場外人卻隻知道今天場上終於出現了旗鼓相當的參賽者,而她們手中攥緊的鈔票也有了用武之地。
身後白噪音中隱含的尖叫聲好似鬣狗發起進攻前的狂吠,這咒罵聲讓阿萊莎感到懷念。稍微讓她意外的是這個年齡段的布魯斯居然也對此適應良好,這麼看的話她或許在察覺出這習慣之前就早已習慣了一切。
倘若兩人皆是力量型選手那應該早就發起進攻了,然而不幸的是雙方都是技巧型搏擊技能的使用者,最最不幸的是,她們表麵上甚至勢均力敵。
地下場地沒看空調,又或許不需要空調,鑒於身處其中的眾人如此瘋狂這一事實。隻有看台上環境微冷,白色的霧氣剛剛從口鼻升騰出來,向上蔓延了三五厘米就冷凝成水。
沉默是武者進攻前的沉思,卻會激起看熱鬨人的不滿。因凝滯而激發的不快仿佛難以被滿足的躁動,倘若不能宣泄便會轉化成暴·亂。
於吠叫聲中安靜衝鋒,她們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專注中揮舞而出的拳頭擊中了彼此的臉頰。
而這鮮血亦理所當然地激起成串的竊喜聲和喝彩。
這是理所當然的反應,因為越是安全便越是勇敢,越是遠離便越是膽大。
這世界最殘忍的戰術指令總是由最遠離戰爭核心的人下達,隔岸觀火暫且未危及到自己的人總在臆想中指點著戰火中的人心甘情願地犧牲,亦或嘲笑她們為自己的生命和家人而奔波。
下達命令之人不得呆在前線以免乾擾絕對理性的決策,而在死線上的士兵則必須拋棄理智服死守命令。
這或許是一種刻意為之的狂歡。
阿萊莎願稱其為:
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