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渡白低頭看陳嘉。
手上的觸感溫熱、柔軟,帶著些微的濕意,像剛剛洗完澡,身上毛發尚未完全乾透的小動物。
無辜又天真。
他從未與人有過肢.體接觸,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這種感覺並不令他排斥。
“你的手好涼誒。”陳嘉見他沒說話,手上也沒有動作,膽子借著酒勁大了起來,甚至膽大包天地隨手捏了捏他的手腕。
說不得是皮包骨那種瘦,但也硬得像冰箱裡隔夜的饅頭。
算不得什麼極好的體驗。
隻是那種冰涼光滑的手感,在夏夜裡摟著倒是挺涼快的。
不過她還維持著一絲理智,也沒有做出什麼更加出格的舉動。
兩人就這樣立在原地,任晚風吹拂長發,發絲在空中飛舞而後糾纏在一起。
不得不說今晚的夜色過分的濃鬱,連星星也格外明亮。
風渡白低頭看著麵前人,巴掌大的小臉,兩側臉頰的輪廓收束在尖尖的下巴,眼睛裡倒映著墨色的天空,裡麵偶爾有幾顆星光閃動。
還有他自己。
風渡白重視衣冠整潔,每日照鏡子得好幾回,對自己鏡像並不陌生。但是陳嘉瞳孔裡的人影,有了微微的變形,就令他不由得覺得有些新奇,忍不住盯著多看了一會兒。
陳嘉覺得頭有些暈暈的,杜鬆子酒的後勁彌漫上頭,連思考也變得遲緩起來,連對方盯了自己許久也沒有覺察出不對來。
在酒勁的加持下,同樣上頭的,還有那一顆蠢蠢欲動的顏狗心。
不得不說,這家夥雖然臉臭了些,但是好看是真好看啊。
陳嘉鬆開握著他的手,抬頭去摸他的眉毛。
又濃又黑,確定沒有用眉筆悄悄塗抹過?
手指在男人的眉間搓了兩搓,嗯,沒有可疑的顏色脫落,確定是天然A貨。
鼻子又高又挺,真的沒有墊什麼假體?
手指從眉心滑到鼻梁,用力摁了摁。嗯,堅固如初,絕對純天然無添加。
還有睫毛,真翹,比自己用電燙睫毛夾燙得還翹。
陳嘉伸手在他長長的睫毛頂端輕輕來回上下動了動,感受到長睫刷過手指輕盈又堅韌的觸感。
這個冷石頭,連睫毛都是硬的。
陳嘉的手指已經摸到了風渡白的嘴唇。
或許是那一杯長島冰茶的功勞,薄唇此刻紅得豔麗,仿佛一朵豔美的花朵誘人前去采擷。
……咦,明明是很薄的嘴唇,摸上去是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柔軟,像是奶茶上麵那一層雪頂,讓人忍不住去猜測是什麼口味的。
甚至還有唇珠。
察覺到這一點,陳嘉登時覺得風渡白有些可愛。就像一把鋒利的、冰冷的長劍,用的劍穗上吊著的玉石,居然是一朵粉色的桃花形狀。
在陳嘉在他的唇珠上反複摩挲第三遍的時候,風渡白終於忍無可忍握住她的手腕,暫停了這一幕。
他見過無數凡人匍匐在他的雕像下,親吻他的足尖以表達最真摯的膜拜。
但是摸他的嘴巴,這就不懂陳嘉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