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盯著陳嘉在水裡浮浮沉沉,有些猶豫該不該打斷她這種“特彆”的戲水,告訴她自己方才並不是有意要占他便宜。
正在努力扳著自己抽筋的腿的陳嘉,終於在肺部儲存的氧氣耗儘之前,看見風渡白那雙大長腿朝自己走來。
至於為什麼是風渡白的腿,答案非常簡單——有哪個正常人的腿會在水裡發出金光?
自然是潔癖發作的風渡白,用了什麼術法在自己周身形成結界,隔開了海水。
但是大長腿走到跟前,卻並沒有救她的意思,隻是乾站著,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陳嘉:!我知道了!這廝記恨剛才打了他一巴掌,現在借機報複!看我淹死他就高興了!!!
認定風渡白小肚雞腸見死不救的陳嘉,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然後風渡白就感到一個軟軟的東西,纏上了自己的大腿。
不太想海洋生物那種黏膩的觸感,倒像是一團棉花,不叫人討厭。甚至願意讓對方再多抱一會兒。
風渡白正要低頭去看始作俑者,深前水麵“嘩”地一聲,巨大的水浪再次打濕了他方才催動法力蒸乾的頭發。
他皺眉去看,就看見陳嘉下巴抵在他胸前,咧著嘴朝他傻嗬嗬地笑。
風渡白:……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她,冷聲道:“起來。”
女孩子縮了縮脖子,將他摟得更緊,語氣有點委屈:“腿抽筋了,站不起來。”
風渡白:……
陳嘉感覺到一股氣流從自己下巴處湧入,經流軀乾,最後精準地抵達那條抽筋的小腿。
氣流好似一把熨鬥,熨平了糾結的肌肉,陳嘉試探地轉了轉腳踝,踩在沙子上,居然真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靠,風渡白你是神仙吧!”陳嘉完全忘記了先前“臭流氓”的不快,轉動著腳脖子,看外星人似的看向風渡白。
卻看見他神情不甚自在,完全沒有被表揚的自豪。
“那個,先前吾……本君……我不是看你那裡。”風渡白小聲快速嘟囔了一句。
雖然聲音又小又快,但離他僅有一拳距離的陳嘉還是聽清了。
她怔了怔,正巧一個海浪打來,將她的裙擺搖蕩到了風渡白的身邊。
她抬眼看他,白皙的麵龐微微泛紅,頭早已扭到了一邊,不知道在和誰犯什麼彆扭。
陳嘉笑了笑,大聲道:“你說什麼?海浪太大了,我沒聽清!”
還不待風渡白開口,她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前帶:“走,跟我去把聰聰這臭小子捉回來。”
等等,聰聰!
聰聰好像也掉進水裡了!
方才落水又得救後,由於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放鬆,竟然也放鬆了對聰聰的關注。
陳嘉懊悔不已,當即就紅了眼睛,抓著風渡白沒頭沒腦跑過去。
四周一頓尋找,到處都看不見聰聰的身影。
陳嘉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用手背一擦,手上的海水進了眼睛,又酸又澀,眼淚越發止不住。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一隻手反握住了她的手,一方潔白無瑕的絲帕遞到她的眼前。
耳邊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彆擔心,本君現在就搜海,他就算遊得再遠,都能帶回來。”
搜海?什麼意思?
陳嘉一愣,下意識接過這方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絲帕擦了擦眼睛。心情隨著對方的話語,慢慢平靜下來。
她側頭去看風渡白,男人微闔眼睛,另一隻手撚決,薄而紅豔的雙唇微微翕動。
他長長的睫羽覆蓋在眼瞼,投下一片濃密的陰影。高聳的鼻梁如同海岸線邊的峭壁,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攀登。
不時有浪拍到他的身上,卻好似碰到什麼極為光滑的外殼一般,並不停留,而是一顆顆似珍珠般簌簌滾落。
陳嘉盯著他下巴一顆海水珠,自修長的脖頸滑落,一路經過鎖骨翻山越嶺,最後在線條分明的上腹滑入海中。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有一瞬,風渡白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