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渡白的生活向來很有規律。
無論是之前需要長時間睡眠以恢複法力,還是現在通過每日中午的美食直播來攢夠法力值,用於第二天上午的斬殺魔族計劃。
也正是因為這個規律過於明顯,陳嘉沒兩天就想明白風渡白為什麼突然開始繼續做飯了。
於是靠著“殺怪-直播-殺怪-直播”的良性循環,在直播間日益膨脹的粉絲數量和快速增長的打賞點讚下,風渡白很快解決了魔族十將中的九位。
順便,解決了正在休眠的震獸,和不明真相,因為慶祝他戰死擺宴一個月,喝得爛醉如泥的瀾滄獸。
剩下的,就是寒夜羽眼中釘、肉中刺,魔族軍師炎雲了。
炎雲,背刺寒夜羽的叛徒。
顯然風渡白對炎雲的實力也有所警惕,愣是連續直播了三天,才提劍去了最南邊的沙島。
去沙島的路上,朱雀就覺得自己主人不對勁。
和前幾次苦大仇深不同,今日風渡白顯然心情很好,甚至哼起了歌。
歌聲旋律好聽,就是歌詞含含糊糊,朱雀愣是一句也沒聽懂。
為了第一時間觀賞那些糟心魔族叛徒被收拾的場麵,寒夜羽連心愛的水上小摩托也不開了,這幾天一大早就跑到陳嘉家,和請了事假縮在家的陳嘉一起盯著監控。
看見風渡白禦劍而去的方向,寒夜羽興奮地一拍大腿,小麥色的肌膚因為過於激動染上了紅暈:“正義雖遲必到!”
陳嘉忍不住吐槽:“相比你魔君,好像你的軍師才是正義的一方吧。”
寒夜羽臉色通紅:“你不懂,魔族的事,怎麼能說正邪呢……”
兩人說話間,風渡白已經行至沙島。
沙島上看起來人跡罕至,但生態倒是挺好。海灘上陸龜正在樹蔭上愜意地休憩,幾隻海鳥停在沙灘上翻啄被潮汐留下的貝殼。
朱雀“嘰嘰”叫了兩聲,展翅繞著風渡白轉了兩圈。
風渡白伸手取下它脖子上掛著的監控,朱雀立即撲騰著翅膀,加入了海鳥吃貝殼的隊列。
雖然並沒有成功。
被海鳥並不友好地趕出來的異類朱雀,氣呼呼地重新穿戴好監控。
就在這個時候,沙島上忽然吹起了一陣風沙。
被吹起的黃沙在空中慢慢凝結為了實體,最後變成一個白衣白發的男人。
寒夜羽的呼吸陡然緊促起來,雙拳緊緊握著,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冒出了一些紅血絲。
“炎、雲。”他咬牙切齒。
如果顯示屏有穿越功能,陳嘉毫不懷疑寒夜羽會像一隻餓了十天的孤狼,朝那個叫炎雲的白發男人撲過去,然後用他鋒利的犬齒,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
沙灘上兩人靜靜對峙著,誰都沒有先動手。
寒夜羽在一旁把大腿都拍紅了:“還等著乾什麼,快點一刀結果他啊!不要給他說話的機會!”
陳嘉奇怪問:“為什麼不能讓他說話?”
寒夜羽恨恨地說:“外人隻知道炎雲在魔將中排名第二,卻隻有魔族中高層才知道,炎雲身為魔將,其實武力值並不高,甚至可能還不如一個普通小兵。他最可怕的地方,在於擁有看穿人心的魔力。一旦他開口,就能夠輕易蠱惑對方。”
否則,他也不會被炎雲騙了這麼久。
風渡白從老五那邊聽說了炎雲的一些信息,對他也有些好奇。
至於對方蠱惑人心的事,風渡白身為傲月大陸唯一的仙君,自然不怎麼放在心上。
畢竟神君心如鏡,無處惹塵埃。
卻沒想到,炎雲一開口就是:“我知道讓你回去的辦法。”
他沒有說回哪裡,但是風渡白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心裡一跳,雙眼盯著炎雲火紅的眼睛,右手法力凝結為一把泛著寒光的劍,冷冷問:“條件呢。”
炎雲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個親切的弧度:“代價就是,你再也不要回來。”
風吹起他的長發白衫,竟然真的飄飄欲仙。
炎雲向來對自己窺探人心的法術十分自負。比如現在,他看見風渡白的識海裡,多了一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兒。
在上次神魔大戰之時,他曾經遠遠地探視過一次神君的識海。
那裡荒野千裡,舉目所望皆是冰冷沒有生氣的石塊。
無悲無喜,無心無情,所以沒有弱點。
而現在,風渡白的識海綠草如茵,女孩兒坐在一株遮天蔽日的巨大古樹下,仰頭看湛藍天上飄過的白雲,露出閒適的笑容。
炎雲信心滿滿地等待風渡白的回答,同時進一步蠱惑他:“怎麼樣,隻是不必回來,你就能再次回去,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寒夜羽看陳嘉的眼神都變了。
好像她是那個讓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
陳嘉:誇張了,誇張了。
寒夜羽麵如紙色,狠狠錘了一拳旁邊放零食的小托架:“完了,我就該猜到,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托架散架了,四條腿丁零當啷地掉在地上。
陳嘉:“一百塊。”
寒夜羽:心疼+肉疼QAQ。
屏幕那頭,風渡白沒有答話,看起像是在認真思考。
炎雲覺得自己幾乎成功了。老房子著火,澆都澆不滅,何況是風渡白這間幾千年的老古董房子。
炎雲笑笑:“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入口。”
然而下一秒,風渡白的長劍就貫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