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決，先裝傻。

你心跳一路狂飆，臉上卻是一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表情：“啊？解釋什麼……哥你弄疼我了！”

韓文清絕對是冷笑了一下。平日裡幾乎都是板正的神情的他露出了一個很少見的笑容，那有些刻薄的弧度和緊繃的下頜線條直白地將他內心的洶湧全數暴露。

他甚至手上用力，將你拽過去了幾分距離，一瞬間你就被他黑沉沉的影子籠罩。

你沒忍住輕輕抖了一下。手上的疼痛甚至都快麻痹。

他又問了一遍：“解釋。”

你咬住了下唇，有點不敢和他對視。

好像凝固了，空氣裡充斥著一觸即爆的氣壓。

你隻能繼續裝傻：“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呀...”

“韓文灼，你聽得懂。”

……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麼都不願意裝一下啊而且這種事情和家長說很奇怪啊！！你都已經成年了為什麼還要被質問這種事情啊啊啊！！

你的逆反心理瞬間爆棚了！

沒錯！

你努力理直氣壯：“韓文清你是不是不講道理啊！你管我這麼多乾嘛啊我都已經十九了——”

他臉色越來越差，你那股勁一下子卸了一半，但是倔強地不肯低頭。

“就算我談戀愛也很正常吧？又不是早戀……有什麼好解釋的……啊！”

韓文清忍無可忍，順著手上的力道一把將你拽了過去，單手一攬居然把你麵朝下提拉了起來！

然後是陌生的很久沒有感受過的，某種疼痛。

從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傳來，火辣辣的，隨著清脆的聲響一同傳達。

他居然又打你！！

你下意識撲騰起來，兩條腿在空中踢啦，手肘一用力不知道打到了什麼部位，你聽見韓文清很明顯的一聲悶哼。

然後那懲罰般的掌摑更加用力了。

你從第二下開始就沒忍住嗚咽起來。

他的動作在聽見你的哀鳴時停頓了一下，但馬上又重重落下。仿佛在發泄什麼。

羞恥心和痛意一起湧上，你眼淚模糊，狠狠地咬住了他腰側的肌肉。

又是那種低低的悶哼。

韓文清聲音裡甚至還有一絲奇怪的快意：“你是狗嗎？”

你覺得很奇怪。他罵你是狗的話，豈不是也在罵他自己嗎？

但是嘴巴沒空，你隻能更加用力。

“你知道嗎，”他好像是打累了，就這樣提拉著你走向了沙發，坐下之後又眼疾手快絲毫不給機會地把你按在了他的膝蓋上。

“韓文灼，你是我養大的，你得記住...”

“我當然能管著你，也隻有我能，懂嗎？”

你鬆開了嘴巴，依稀看見那塊布料已經洇濕了。

“那你還要管我一輩子嗎？難道我這輩子都不能談戀愛嗎……”

韓文清沉默了。

你隻是下意識的頂嘴，但是長久的沉默讓你有些奇怪，加上姿勢問題，你並不能看見他的表情，這讓你很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是幾秒，也許有足足幾分鐘，你聽見了韓文清更加低沉的聲音。

他說：“有什麼不好？”

？他瘋了嗎……

你極力扭頭想去看他，反問脫口而出：“哥你瘋了嗎就算我不戀愛難道你也一輩子單身了嗎——唔！”

他空著的那隻手一把捂住了你的臉。

或者說是眼睛。

你沒來得及看見他的表情。

心卻重重跳了一下。

***

韓文清看著那半張臉，和他手的膚色比起來要白許多，和記憶中稚嫩懵懂的樣子不太一樣，但是處處都很熟悉。

口紅在剛剛的拉鋸之中似乎花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手心的睫毛應該塗了什麼東西，一直在眨巴，好癢。

韓文灼是他養大的，這麼說其實也沒錯。

他曾經為她製訂了無數條條框框，從小時候一天吃多少零食到青春期的磕磕絆絆，養著養著，她就長大了。

像一朵綻放的花，像一隻展翅的蝶，搖搖晃晃想要飛走了。

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寶貝，離開他呢？

想著想著，他的手不受控製的，輕輕壓上了那暈開的口紅。

韓文清想把那些多餘的顏色抹掉。

但是越抹似乎越花了……

他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喉結滾動之間，恍然發覺這個距離似乎太近。

***

你看不見。

卻能感受到嘴唇上的手指。

有一層薄繭，是長期按鍵盤留下的。

在你的嘴唇上按壓著，有點忽輕忽重的力道，有時候還會磕到牙齒。

韓文清終於瘋了嗎？他這是在乾嘛？

而且脖子真的很酸！

你忍無可忍地開口：“你在乾嘛啊？我脖子好酸你先放開我！”

這句話因為他手的動作說得有些含糊不清，但韓文清應該聽懂了，那根手指不動了，就這樣按在了你的下唇之上。

你更加疑惑了。

等了幾秒鐘，終於，按壓感消失了。

但是隨即而來的是另一種觸感。

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視線裡隻有指縫間透出的一點點光亮。

好像被麻痹了。

思緒和身體，通通僵化了。

到底是你瘋了，還是韓文清瘋了？？？

你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卻感受到他的舌尖似乎還要更進一步，你嚇得趕緊一個打滾撲騰起來，然後用韓文清逼著你學的格鬥術給他來了一套！

你沒敢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第一反應就是逃避。

你奪門而逃。

一口氣跑出了小區。

直到膝蓋發軟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