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從淨善宮離開時,觀測星空學者還未離去,他們時而仰望星空,時而低頭記錄。
這個世界的小吉祥草王相比流浪者認識的那位,要稚嫩得多,完全不像是執政一千餘年的樣子。
但是想想他認識的那位小吉祥草王,她的力量也不像魔神戰爭的贏家。而且,以須彌人對草神的推崇,怎麼會放任教令院幾個學者將他們的神明囚禁五百年。
除非……這個被囚禁的神明,根本就不是他們所推崇的那一位。
教令院的賢者們將須彌人的信仰寄托於一個已死的神明大慈樹王身上,將現任神明小吉祥草王的存在淡化;製造虛空終端,直接管理每個須彌人獲得的信息;再製造出他這個在他們掌控之下的偽神正機之神,用以取代小吉祥草王;最終將須彌的統治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他們沒想到,小吉祥草王一直在[虛空]中關注著須彌的民眾,指引遠道而來的旅行者聯合赤王的信徒、大風紀官和書記官,將小吉祥草王從淨善宮中解救出來,破壞了賢者們的計劃。
至於為什麼在他的記憶中沒有大慈樹王的存在,是因為有人將她從世界樹中抹除了。
那些觀測星空的明論派的學者,以星空為其研究中心,認為天空映照真理,刻寫命運。據說,他們學院主編的星表彙聚了所有生靈的命運,試圖以此看破世界的真實。
虛假之天,星空下的命運早已注定。
流浪者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因而知曉這句話的份量。
明論派的學者與占星術士知曉萬事萬物的命運深藏於星空之中,或許有人曾試圖修改命運,但沒有成功。
畢竟,命運正因其難以撼動,才稱之為命運。
但命運不是絕對不變的,尤其是對那位與世界樹關係密切的小吉祥草王來說,她一定和旅行者在世界樹中刪除了大慈樹王的存在,所以旅行者在散兵問起是否存在曆史被改變的事的時候,才會那麼震驚。
說起來,在這個世界上,流浪者和須彌的神明小吉祥草王稱得上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就算放著小吉祥草王不管,她也會在四百餘年後等到旅行者——她最初的賢者來拯救她。
所以他為什麼要和小吉祥草王約定下次再見啊!
流浪者有些懊惱。
可能是……他想起那個在華館中枯坐的自己吧。
華館中的景色很美,他作為人偶,能在那裡安然存活。
但刻骨銘心的孤獨會始終伴隨著他,告訴他,他是一個不被關注,不被需要,不被期待的存在。
回到旅店,流浪者驚訝地看見孩童腦袋一點一點,正坐在桌前犯困。
孩童走了好幾天,很累,也很困,儘管很想休息,但還是想等流浪者回來。
孩童掙紮著睜開眼,隱約見是流浪者回來了,就靠在流浪者懷中睡去了。
流浪者小心地托住孩童的肩膀與腿彎,把孩童抱到床上,脫下鞋襪,擺正姿勢,蓋好被子。
生命的消逝是眨眼間的事,但生命的凋零有預兆,可能是逐漸枯黃的頭發,可能是踉蹌的步伐,可能是不再充沛的精力,可能是逐漸消瘦的形體……一點一點,折磨著病人,也折磨著病人身邊的人。
人的生命太過脆弱,儘管如此,流浪者還是想留住這易碎的珍寶。
找到小吉祥草王推薦的名為玉竹的學生廢了一番功夫,流浪者在來大巴紮采購食品店學生處打聽到了玉竹是璃月的留學生,於是去來自璃月的商會的授權店處留下尋找玉竹的信息,得到消息的玉竹很快聯係了他們。
玉竹是生論派的學者,同時也是來自璃月的醫者,來須彌進修草藥的功用,嘗試用更係統的原理解釋並改進前輩們留下來的藥方。因此,玉竹對虛空終端的研究並無興趣,而對孩童身上罕見的病症十分著迷。
“居然和魔神有關,”玉竹聽完流浪者的描述後沉思,“如果是這樣的話,一些普通的藥物就很難起效了。”
“據我所知,靈酚香是用大慈樹王的造物製作的,因而能讓人的意識連接到世界樹。不知道如果使用鳴神的造物,是否也能夠鎮壓你所說的[祟神]?”
玉竹很快有了大致的研究思路。
“我需要一批晶化骨髓來構建動物模型,還需要一些稻妻的特產,像鳴草、血斛、天雲草實、珊瑚真珠、鬼兜蟲……種類越多越好。”
“還要和素論派的學者討論一下,他們研究元素學的應該對此也有自己的想法。”
研究過程遇到了一些波折,比如說怎麼才能隔絕祟神對實驗者的影響,怎麼提取有效成分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藥力,同時又要減少對人體的傷害。
好在這些問題最終都解決了。
得到研究成果後,進入了治療階段。
第一階段,準備階段,吃好喝好,把身體調節到能承受藥力的程度。
第二階段,以玉竹的說法,就是在體內上演一場小型魔神戰爭,用藥力壓製祟神。這階段的治療非常痛苦,好在孩童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