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們的穿著乍看上去一樣,都是一套精英西裝,細看西裝的袖口,紋路,版型又各有不同,都是跟著自家貴族的風格。
他們考慮到各自主人此刻的心情,生活習慣等,為他們安排好了待會的通行方式,晚上的晚宴吃什麼,以及休息地點,一切都井井有條。
送走貴族以後,管家們開始撥打電話,詢問有關索賠的事。
索!賠!
這兩個字鑽入飼養員耳裡,他渾身立馬變得僵直。
在“天使”逃離之前,他每次看見這些管家,內心都有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他總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成為人上人,到時候他要雇傭或者培養比他們更優秀的管家。
但他現在完全沒有那個心思了。
水渠和小溪都沒有“天使”出現過的痕跡,他現場釋放的誘導劑濃度幾乎已經達到了最大,水麵還是靜悄悄的。
小溪向外彙流的閘口早已經被拉下,水體檢測中心的實時數據被調出來,沒有任何異常。
水底的攝像頭也捕捉不到任何渦流,隻有幾條小魚小蝦遊過,可他要找的是小魚小蝦嗎?
貴族們不慌不忙地離開,仆人在他們旁側撐著傘,自己的BOSS本來預計在“天使”拍賣的時候現身,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那些天價的索賠款,就要落到自己,他,他,和他們身上。不……不!還有機會!
“‘天使’不能離開水太長時間!!”飼養員衝著各位管家大聲道。
飼養員們都一副想起什麼的模樣,他們急匆匆跑回那間關著鐵籠的屋子,從裡麵拿出一遝文件,磕磕巴巴地遞到管家麵前:“這,這,我們做過實驗。‘天使’剛出生的時候,我們想讓它脫水生活,因為我們沒有海邊的實驗室……我們估計和驗證過它每個生長階段的最大離水時限。”
“您等一等……您等一等……”他著急忙慌地翻那一堆資料,終於翻到了他想要的,飼養員指著那份測試報告,“是一個小時!”
飼養員低頭又看了一眼手表,忍不住抓住麵前管家:“還有五分鐘……還有五分鐘就到一個小時了,您等一等,再等一等……”
管家輕咳了一聲,抬起手腕看時間,順勢避開飼養員的手,他笑出一個很淺的弧度,禮貌又客氣地對飼養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手上還在飛快地點擊光腦,處理文件,這樣的動作在飼養員看來不亞於是催命符。
但飼養員咬咬牙,強行鎮定下來,一雙眼宛若鷹眼,細致地一點點掃過四周,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必須,必須注意到任何的風吹草動。
忽然風吹了,草動了,他敏感的神經撲通撲通跳動,飼養員敏銳地捕捉到了黑暗裡的那一絲蹤跡——是觸手!
飼養員:“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在那!”
他一邊用手指一邊跑。現場已經有比他動作更快的保鏢注意到了他說的方向,攜帶好麻醉劑快速地奔跑過去。
這些保鏢顯然比飼養員更有經驗,在一批人跑去山上追觸手的時候,還增派了更多的人守在各種有水的地方。
飼養員奮力地追在保鏢後邊跑,在聽到前方的保鏢傳出大動靜的時候,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泄力般地摔倒在地上。
終於……終於找到了。
他不會被天價索賠了,找回來,繼續“天使”拍賣會,頂多是BOSS為了賠償會把價格抬得低點,少賺了些錢。
他可以趁機提出離職,自己出去另謀出路。
貴族的生活,他之前是怎麼敢想象自己即將邁入貴族的生活的?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差。
但很快,他被身後的保鏢拽起來,拖著過去。
飼養員看見了,山上保鏢遇見的哪裡是“天使”?隻有幾個行為詭異的人罷了。
飼養員睜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差點直接暈死過去,但保鏢掐住他的人中,硬生生把他的暈勁給逼退了,飼養員雙目無神地盯著地麵……完了,什麼都完了。
雖然到了這一小時的時限還沒找到“天使”,但是保鏢們還是留了一批人繼續尋找,因為他們的確看到了那隻觸手,也是一路跟著觸手過來的。
他們把飼養員和遇上的那幾個行為詭異的人都押了下去……今天這一出鬨劇說不定就是這幾個人聯合上演的,不管怎麼說,貴族們需要這件事有個體麵的收場。
那幾個人的手電筒都被繳起來,他們被五花大綁地丟到管家們的麵前。
管家們的臉上仍然掛著溫和的笑容,但是就這麼腳踩皮鞋,冰冷地俯視他們,直到有一個管家審視後冰冷地開口:“帶走,剩下的人守好水道,注意巡視。”
管家們的目光菠錯落地對視之後,各自點了點頭……貴族沒完成的大洗盤交際,需要他們來收個尾。
當時“天使”逃走以後,現場一片混亂。各種職業牌和金額牌在地上混亂地躺著。
目前也分不清貴族們的座位是如何安排的了,管家們各自斟酌,都謹慎地坐下。
他們陸續回到玫瑰館,飼養員一行人被丟在前麵的大台上,等著這一群人的審訊。
沒有人注意到,在玫瑰館角落的位置,有條觸手撿起了一張職業牌,饒有興趣地思索。
席池之前想著留在這,就是為了玩這一個抓周遊戲。
現在她要為她的抓周遊戲收尾。
一張職業牌被緩慢地翻起來,席池目光落在這兩個字上,若有所思。
……幾分鐘後,一個身材高挑的管家,端著一杯熱茶,從容不迫地和人流一起走進了玫瑰館。
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純潔的天使”席池,而且鈕祜祿·管家·席池。
席池對自己選擇的新身份很滿意。
一條觸手從袖口小心翼翼地鑽入來,席池翹起二郎腳喝熱茶,順勢把它塞了回去。
就是這些有腦子的觸手有點不太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