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麵前,等待她的,正是方才還與她爭執過的,江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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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你剛才喝酒沒?沒喝就過來開車,我讓司機先回去了。”時瀠懷將車鑰匙扔給他,“趙阿姨飛機馬上落地了,去機場。”
江爍曆也剛接到他媽媽的消息,暗自竊喜趙阿姨來的及時,有趙阿姨在時瀠懷應該不會跟他生氣了。
登時二話不說接過鑰匙上了車,油門一踩車就衝了出去。
而這一邊,氣氛已經僵住,陸肅捏了捏眉心,看著沉默不語的謝杉柏,隱約升起一些不太妙的預感。
“你想乾什麼?”陸肅歎氣,“那是她正經未婚夫,人家愛乾啥乾啥,你還想插手不成?”
“為什麼不能?”謝杉柏咽下一口氣,視線轉向陸肅,才說出今晚的第三句話,“她又不喜歡他。”
時瀠懷的眼裡,沒有一丁點對江爍曆的愛意。
陸肅不可思議,他知道謝杉柏一直喜歡時瀠懷,可沒想到,堂堂大明星,他能到這種地步。
陸肅一時間頗有些三觀破碎的感覺:“你還想當三?”
謝杉柏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轉身,大步向電梯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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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阿姨愛吃金寶齋的點心,江爍你一會兒經過金寶齋停車去買一點。”時瀠懷一邊對著小鏡子往臉上撲散粉,一邊指使江爍曆。
江爍曆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正在補妝的時瀠懷,暗自撇嘴,還補妝呢,時瀠懷見他的時候,都沒有這般鄭重。
而且,她也根本不會親自去機場接他。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差距,讓江爍曆冒起了酸水。
“江爍曆不是江爍。”江爍曆不滿,“怎麼能連名字都叫錯。”
“我愛叫啥叫啥。”時瀠懷瞥他一眼,冷笑一聲,“是吧,江樂樂。”
他的小名,他藏的嚴嚴實實,隻有他媽和婆婆阿姨們才會叫的親切小名,猝不及防被時瀠懷喊了出來。
江爍曆宛如炸了毛的貓:“你閉嘴!時壞水!”
“你媽說你五行缺水,笑死,一肚子壞水,根本不缺。”
因為算命說缺水,時瀠懷名字裡才有個瀠,補水。
時瀠懷也陰陽怪氣:“你媽還說你五行缺火呢,笑死,我看你火氣挺大的嘛,飯後是不是還要喝雙黃連口服液降降火氣啊?”
同樣的,江爍曆命裡缺火,名字裡才帶了爍,小名樂樂。
二人打小就沒少吵,吵歸吵,路經金寶齋,江爍曆還是停車聽話地下去買點心了。這邊時瀠懷在車上電話聯係餐廳訂桌位,又提前點好了菜單,二人配合還算默契。
到機場的時候趙阿姨剛好下飛機,俊男靚女並肩而立,在出口處等待客人,不論是氣質還是樣貌都足以讓人紛紛回首多看兩眼。
“趙阿姨!”
時瀠懷率先看到趙阿姨。
趙文琢年芳四十,比時瀠懷母親還小上好幾歲,墨鏡紅唇,一身黑色緊身裙,外罩一件大紅色風衣,高跟靴走起路來噠噠作響,貴氣逼人。可能因為不曾生養,她皮膚緊致身材曼妙,瞧著頂多三十出頭,說她二十幾也有人信。
“兩個大寶貝來接阿姨,阿姨好開心。”趙文琢一手摟一個,江爍曆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接過趙文琢手裡的包包和行李箱替她拎著。
“知道阿姨想我們,餐廳都訂好了,吃飽飯再敘舊。”時瀠懷笑眯眯地挽著趙文琢的胳膊,三人往回走。
沒有人會注意路邊普普通通的黑車。
透過擋風玻璃看見時瀠懷江爍曆兩人並肩,郎才女貌,有說有笑簇擁另一時髦的長輩中年女子進了餐廳,駕駛座上的男子力氣大的似是要把方向盤生生掰下來。
鴨舌帽壓著額頭碎發,黑色口罩下是一張白皙俊逸的臉。
這張臉很有辨識度,因為此刻窗外大廈的投屏,正在播放他代言的高奢品牌。
大熒幕裡360°無死角的帥氣麵孔,正和此時黑車裡見不得人的男子的麵孔,重合在一起。
謝杉柏麵容恍惚,他見過時瀠懷的母親,大舞蹈家,不長這樣,也就是說,那個中年婦女,極可能是……江小少爺的母親,也就是……她未來的婆母。
她和她的未婚夫,陪她未來婆母用餐。
酸脹的火氣越燃越盛,為什麼,她都知道那個男人是個不乾淨的爛黃瓜了,還要和他在一起?
甚至在前一分鐘爆發爭吵,現在又委曲求全,以笑相迎,和他來接未來婆母,他的母親?
牙齒嵌進下唇血肉裡,他眼眶微紅,右手緊緊攥著一條銀質項鏈。項鏈尾端是一枚碩大的鑽石,看得出整條項鏈獨有設計感,做工精美,品質不凡。
此時的鑽石在夜光下閃爍著,瑰麗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