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棋彥像是剛想起來,對裴伽衍歉意道:“都是家常小炒,比不上裴總平時吃的山珍海味,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慣。”
這話火藥味十足,堪稱明晃晃挑釁。
裴伽衍下意識看了眼楚無爭,然而青年滿心滿眼乾飯,幫他們拿碗筷,根本沒有他倆為了他明爭暗鬥的自覺。
喜歡上個不開竅且在感情方麵遲鈍的人,裴伽衍忽然覺得不用在意許棋彥陰陽怪氣的話,反正隻要不是大喇喇告知楚無爭他們在吵架,楚無爭極大可能反應不過來。
裴伽衍心平氣和道:“我不愛吃海鮮,也不吃野味。”
海鮮大多難處理,吃野味那是嫌自己命太硬。
詆毀失敗反被詆毀的許棋彥:“......”
他也不吃野味啊,彆說得好像他愛吃一樣。
楚無爭把翠花放在椅子上,脫了外套圍在小狗周圍,從消毒櫃裡拿了三個人的碗筷。
見他倆遲遲沒有動靜,納悶道:“不吃飯你們說什麼那麼多?我不幫你們盛飯了啊,我先喝湯。”
看吧。
裴伽衍道了聲謝接過碗筷,慢悠悠地斜睨對方一眼,看來許棋彥還沒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他這邊不接茬,許棋彥有再多話術再多語言陷阱也用不出來。
預想的二人世界變三人聚餐,有種花了錢找罪受的感覺。
......
下午,楚無爭午休睡醒,發現翠花終於醒了。
裴小狗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廁所。
礙於意識隻能在一具身體裡蘇醒的設定,他好不容易等到午休時間,眼睛一閉一睜,便覺狗有三急。
就是是變成狗,裴伽衍也不願意隨地大小便。
他本來不想吵醒楚無爭,但床鋪隻有一張,青年擔心小狗跑到裴伽衍那邊,在狗窩周圍築起高牆。
以狗崽年幼之軀,翻山越嶺是不可能的,想要出去,勢必要貼著楚無爭走。
然而楚無爭向來覺輕,丁點兒動靜都能把他吵醒,更不用說貼著他挪動。
楚無爭知道自家小狗的習慣,睡醒要上廁所,他望了眼床鋪另一側的裴伽衍,心頭劃過一絲疑慮。
裴伽衍不是說他不困嗎?
不過身邊有人午睡,可能受困意傳染,後麵又改變主意想睡了也說不定。
衛生間有點遠,地上涼,楚無爭醒都醒了,索性抱著翠花一起去上廁所。
說起來他也有點想上廁所,睡前忘了去。
裴伽衍被放在洗手台上,看著衛生間門關上,一人一狗共處一室,有些不安地扒拉洗手池邊緣。
楚無爭以為它著急,安撫道:“翠花你彆急,我很快就好。”
他的話使裴伽衍心頭的不安瞬間放大無數倍。
眼看青年背對著拉動拉鏈,沒大聲叫過的小狗嗷嗚出聲,試圖挽回兩人突飛猛進的關係。
好在楚無爭想了想,怕翠花吵醒裴伽衍,讓它先上廁所,把它抱回窩才轉回來解決個人問題。
按理說,剛出生不久的小狗不應該帶到床上,但第一次撿到翠花時它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寵物醫院不得不給它洗澡。
後麵楚無爭也有注重翠花衛生,作為主人,他覺得翠花是不臟的。
而裴伽衍在某種意義上,翠花算是他的分身,更不會嫌棄。
因此沒人在這事上產生意見,楚無爭還以為裴伽衍不好意思說,找機會問了一次。
在裴氏集團睡了一個小時,剛剛又睡了十幾分鐘,楚無爭感覺也不是很困。
翠花大概一天就醒一兩次,他更想跟翠花玩。
他穿上外套去玻璃房,原以為大家都去午休了,卻看到出乎意料的人。
楚無爭收了傘,把門關上,問道:“慕哥怎麼沒回房間午休?”
“唉,賺錢如吃屎啊!”慕長歌沒有一絲包袱,語出驚人,“催稿催得厲害,睡不著,找找靈感。”
楚無爭不了解音樂製作人,說不出建設性的建議,“那我在這會乾擾你創作嗎?”
見他一臉嚴肅,慕長歌繃不住表情地笑出聲:“你回去了我也不能立刻寫出來,還久呢,不急。”
楚無爭信了,他拉開拉鏈,把翠花抱出來放到地上。
“還好你們對毛發都不過敏,不然我都不知道把翠花送去哪。”
慕長歌收好稿紙,暫時不想為難自己,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問:“你怎麼想養這個品種的狗?”
他以為楚無爭會養邊牧、金毛之類比較溫和的狗,不是說阿拉斯加不好,是跟楚無爭的氣質不搭。
“今天帶翠花去醫院檢查,醫生也問了我這個問題。”楚無爭笑道:“一開始我沒想養狗,因為剛工作不久,事業在起步期,未來有太多不穩定因素讓我養不了。”
腳踝傳來熟悉觸感,柔軟且溫暖,楚無爭不禁附身摸了摸翠花腦袋。
“但比起在醫院長大,給它找個不知道什麼樣的主人,我覺得我的條件還算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