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楚無爭隻好自己上手試溫度,摸到一片冰涼而非溫熱,他心下鬆了一口氣。
危機解除,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多引人遐想。
楚無爭輕咳,“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摸的地方當然不是關鍵部位,是周圍的布料,但看慕長歌的模樣,他總感覺自己非禮彆人一般。
慕長歌腦袋一片空白,坐下的動作緩慢滯澀得仿佛生鏽的機器人,“沒、沒事,是冷水。”
玻璃房裡靜默無言,楚無爭沒經曆過這種場合,一時半會也不清楚該說什麼緩解尷尬的氣氛。
顯然慕長歌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並不需要他再三道歉。
隻是方才還口若懸河的人現如今像個小姑娘似的羞赧,眼睛不敢直視,麵上也浮上兩抹紅霞,“楚楚摸了我,要對我負責哦。”
楚無爭:“不是?等等!我沒摸到你的......我隻摸到你褲子啊!”
越描越黑,他有些絕望。
還不如在房間跟翠花玩呢,把裴伽衍吵醒了也頂多哄兩句。
慕長歌失落道:“你不會是不想負責吧?我守身如玉近三十年,隻為一人守男德,我沒能守成功,我是個壞男朋友,以後找不到對象怎麼辦?”
二十一世紀了,楚無爭以為這種言論早消失在封建時期,但理虧的是自己,他不能反過來說人家封建。
“你的男德還在,不信我們去找節目組看回放。”楚無爭為他正名。
為了避免聽起來太像推卸責任,他補充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兩個人要相處過後才知道合不合適在一起,結了婚還有離的,真正喜歡你的人不會在意你的過去。”
說著說著,總感覺自己歪了題,索性閉上了嘴。
慕長歌卻道:“哇,楚楚你真好,我更想和你組隊了!”
楚無爭:“......”
繞不開組隊這事了是吧。
而罪魁禍首裴小狗還趴在桌上,一雙湛藍的圓眼睛瞪視慕長歌,像是在看禍國妖妃。
他推倒水杯的目的自然是想打斷慕長歌喋喋不休的話,裴伽衍跟楚無爭相處過後,很清楚他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剛明白自己的心意,還沒製定好追人的計劃,要是楚無爭被彆人哄走了怎麼辦?
然而世事難料,事情弄巧成拙,進而增加了慕長歌對楚無爭的喜歡。
以上是裴小狗的心理路程。
楚無爭想得要簡單很多。
--慕長歌是個戲精,僅此而已。
有句話他說得很對,賺錢如吃屎,若非這筆錢對他的退休計劃很重要,他才懶得跟人在這飆演技。
......
午休時間轉瞬即逝。
下午,風停雨歇,一抹彩虹掛上了京城的天際。
常年霧沉沉的蒼穹以及路邊的花花草草,經過多天的水洗,露出了原有的色彩。
許棋彥敲開了一號房間的門,淺淺的笑容在看到開門的人是裴伽衍後徹底消失。
“小楚醒了嗎?下午我要去趟事務所,想問問他去不去。”
裴伽衍一手撐著門框,不給進的意思顯而易見,“我幫你問問。”
說完,扭頭進了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許棋彥表情一僵,後悔當初出於矜持沒第一時間邀請青年同一間房,給裴伽衍撿了漏。
房門沒關實,阻隔了視線,卻沒完全阻隔聲音。
青年剛睡醒的嗓音微啞帶著些撒嬌意味,許棋彥心中的後悔又加深了幾分,恨不能以身替之。
午休兩三個小時,楚無爭本來不想睡,但坐著坐著又困了,加上其他人都沒醒,後麵回房間睡回籠覺。
他不理解他倆上班要人陪是什麼毛病,是秘書太忙了缺少陪伴嗎?
可楚無爭記得自己的工具人人設,縱使再想賴床,也不得不起床“上班”。
青年背對著他脫掉睡衣,露出光滑白皙的後背,裴伽衍拿起手邊的毯子蓋在攝像頭上。
見他換好衣服就想出門,裴伽衍忙拉住他,“你不帶翠花嗎?”
楚無爭猶豫:“它好像一直在睡覺,沒見醒過,我出去也不用多久吧。”
好像隻有剛撿回來那會兒翠花清醒的時間不規律,後麵大多在飯點才會有意識哼唧,有時候也不會醒,單純餓了。
保險起見,楚無爭請求道:“裴哥,你下午沒安排,幫我看看翠花嘛?”
“待著也無聊,我跟你們一起出門吧。”裴伽衍把小狗從床上抱起來塞他懷裡,又拿上裝有奶瓶奶粉的包,推他出門,“回不來也沒事,在外麵喂。”
他說得太有道理,楚無爭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反駁,順著他的力道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