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狼人在他麵前站定,似乎在打量,挑選從哪個地方下手好。
楚無爭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僵硬。
知道不會有危險是一回事,但未知總會令人內心忐忑,就在他受不了這種氛圍抿了抿唇的時候,一號狼人動了。
楚無爭感覺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被人拉起來,雙手被人攏在掌心,他沒跟人以這樣的方式握過手,條件反射掙了一下。
一號狼人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楚無爭沒多用力,自然沒掙脫,他能感受對方的手觸感乾燥溫暖。
既然節目組隻說不能反抗,沒說被狼人選中的人不能反推狼人身份,那他一些合理的小動作也是不違反規則的吧?
對方沒動,好像在觀察他的反應。
楚無爭反握住一號狼人的手,節目組等了一會兒,節目組喊停,他又摸向對方的指腹。
右手中指很明顯一個繭,是常年握筆磨出來的。
但知道這點並不能猜出一號狼人的身份,畢竟在場的眾人大多需要寫字。
楚無爭隻能首先排除安什明,第一期滑雪時他們還聊過手上小傷口多,冬天難捱,哪個牌子的護手霜好用。
楚無爭摸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對方也任由他摸,身份仿佛調換過來了。
唯有兩人的手分開前一刻,一號狼人突然撓了撓他的手心,像是欲求不滿,又像是跟他鬨著玩。
陸白的聲音也變得古怪。
“請一號狼人回到位置,閉上眼睛。”
“二號狼人請睜眼,選擇你的心動嘉賓。。”
熟悉的動靜,熟悉的打量方式。
不過二號狼人沒有一號狼人墨跡,思考過後,抬手輕輕拍了拍楚無爭的腦袋。
隨即轉身離開,沒有多餘的舉動。
楚無爭不知道的是,在節目組和陸白的眼中,他成了當之無愧的主角,其餘人淪為陪襯。
“請二號狼人回到位置,閉上眼睛。”
“三號狼人請睜眼,選擇你的心動嘉賓。”
裴伽衍摘下眼罩,節目組打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在陸白話音落下後,毫不猶豫走向楚無爭的方向。
陸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是他嫉妒楚無爭受歡迎,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什麼都不缺,父母親人朋友給予了他足夠的情緒價值。
陸白很知足,不會因為有好感的嘉賓更喜歡彆人而產生嫉妒。
他變臉是沒想到楚無爭看著不聲不響,偷摸吸引了這麼多嘉賓,要是他有這能力,經紀人也不用擔心他為愛情耽誤練琴。
還是那句話,楚老師開個班吧(褒義)。
對於前麵兩個狼人選了誰當心動嘉賓,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也不在乎。
他關心的隻有一個人。
裴伽衍沒察覺周圍人視線的不對,在楚無爭半米外停下腳步,視線大膽而具有侵略性。
喜歡上楚無爭是他以前未曾設想過的事情,從醒悟自己的心意到下定決心追人,僅僅過了兩天。
他有時候會想,他跟楚無爭本來是兩條互不相乾的平行線,戀綜、車禍、翠花......種種事件促使了他們的靠近,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雙大手將兩人用紅線牽連。
是被迫,但裴伽衍甘之如飴。
在楚無爭的視角裡,三號狼人比一號狼人打量他的時間要更久,但楚無爭有了先前的經驗,明白狼人在鏡頭麵前也會注意自己的形象,不會做太過分的事。
所以他坦然地坐在椅子上,微仰著一張臉,好整以暇等著看對方想做什麼。
殊不知這樣做的他,改變了裴伽衍原有的想法。
椅子是營業廳裡的那種,高度很高,嘉賓坐上去的時候,腳碰不到地麵,隻能踩在椅子自帶的橫杠上。
椅子再高也有限度,青年坐下後,腦袋的高度正好與男人的胸口持平。
戶外光線很好,楚無爭微仰著臉,絨毛細小可愛,瑩白如玉的肌膚似乎在泛著熒熒白光,陽光照到的地方,隱隱能看見底下的毛細血管。
裴伽衍的視線卻緊盯著那雙淡粉色且微帶笑意的唇。
男人眼眸暗沉深邃,克製地咽了咽口水,喉結微動,然後俯下身--
沒有節目組的言明,楚無爭不能確定自己能否出聲催促,他的人設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百無聊賴之中,微涼的氣息猛地靠近,他以為對方想惡作劇,努力遏製住自己想要往後退的想法,直愣愣坐在原地,以一種不屈的姿勢正麵對方。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預想中的惡作劇沒有出現。
倏然,對方附身帶過來的微涼的風消失。
楚無爭感覺熾熱的呼吸灑落在臉頰沒被眼罩遮住的部分,隨之而來的是柔軟的觸感。
那是一個珍而重之的親吻。
楚無爭沒出息的被嚇到當場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