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長兄送嫁,度瑜這邊送親的隻有自家的兄弟,嫡親的二哥,二房的兩位哥兒,和三房的哥兒。
他們這邊剛準備起身,禮官就報明王已經進了中門,無奈隻得等著新郎官進來,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行禮,又見了大老爺和大夫人,從大哥的背上直接接到他自己的懷中,穩穩的抱著抱到花轎裡。
整個肖府鴉雀無聲,整個皇室還是有王爺第一次親自上門迎親,但肖府到底不比一般的府邸,主子們很快就反應過來,該熱鬨還是繼續熱鬨。
但府裡擔任熱鬨的小輩平日裡到底和明王並不熟慣,也不敢為難他,隻說上幾句喜慶的話,在這大喜的日子裡難免感覺冷清。
對於度瑜來說,冷清就冷清吧,反正已經改變了上一世的命運。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耳尖聽到的明王卻以為她在難過,放下她的時候,留下一句輕柔又溫暖的話。
“彆害怕,有我在。”
度瑜楞了一瞬,翹起唇角,心中的最後的一點哀傷也散去。
他對她好,她也會對他好的。
八抬大轎,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禮樂和喜炮聲,饒著整個京城一圈後被抬進明王府。
她一手搭著小桃的手腕,一手牽著大紅綢子,任由前麵那人帶著往裡走。
大紅的蓋頭四角墜著的金墜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響聲,除了腳下,她再看不得旁的,隻耳朵裡捕捉間嘈雜的笑鬨聲,饒是她平日裡是淡定的性子,也不由臉頰發燙。
她猶如是一個木偶一般在禮官的唱和下不斷的下拜,轉身,再下拜,再轉身,直到頭腦發昏的時候終於再次被牽著送進了喜房。
耳朵清淨不到一刻,就再次響起女眷們的笑鬨聲。
頭頂的大紅蓋頭被一杆鑲金角的稱挑去,眼前豁然一亮,度瑜眨眨眼,就對上了李承司含笑溫柔含笑的眉眼,正靜靜的看著她。
“四弟有福了,四弟妹如此標誌,世間少有。”
一個身穿一襲石榴紅如意雲紋蜀錦褙子的婦人笑著道,周邊其他的女眷,跟著掩嘴笑鬨。
看著滿屋的珠翠錦繡的婦人,度瑜也隻敢抿嘴淺笑,保持羞澀,任由他們肆意的打量和取笑。
在這吵鬨聲中,李承司隨之坐在她的身側,感覺手上一涼,低頭瞧見李承司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的搭在她的手背之上。
這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正疑惑。
李承司頭靠近她一點,低聲道:“餓嗎?”
此刻該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度瑜挺直脊背,羞紅著臉從他的掌下抽出手,認真的搖搖頭。
李承司又是一笑,眼中多了幾絲波光。
之後因為度瑜吃了夾生的麵點,乖乖回了一個“生”後,又是引的一陣哄堂大笑,最後就是合巹酒,捏著青白玉的小杯子,側首微微向李承司靠近與他喝著交杯酒,看著男人如彎月的耀眼黑眸,緋然沾著酒珠的唇瓣,泛著酒香的呼吸,她的心頓時如擂鼓一般,激烈的跳動著。
禮成後,女眷們都散去,獨留他們兩人。
李承司一直沒有收回目光,漆黑的眸子猶如醉酒一般,靜靜的看著她。
“王爺不去招待賓客?”
“有九弟呢,無需我去。”
說著,他再次牽上她的手,將她拉的坐到了他的腿上。
度瑜愕然,驚慌失措的瞪大眼睛,反倒逗笑了李承司。
“娘子在怕什麼?”
度瑜想說,她怕的多了,可如此良辰美景,她還是知道不能掃興,羞澀的動了動紅唇,“有王爺在,我什麼都不怕!”
想來這句話是真的取悅了他,他居然笑出聲,笑聲爽朗,羞的度瑜更是不敢再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