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猶豫，納撒尼爾割破手，血液流出，他發動異能，試探性地攻擊了一下。

芥川借羅生門擊散，紅刃劃過臉頰，留下淡淡的血痕，甜膩的液體在雪膚上十分顯眼。

“不會碰到主要器官，所以不需要躲避浪費體力。”他像是自言自語。

“你是誰?”

“惡魔。”

“惡魔麼……不過沒關係，這隻是我主賜給我等的一道考驗。隻要殺了你，罪葬便會被洗清。”納散尼爾從地上撿起聖經。

“神?”芥川露出嘲諷的神色：“在下從不信。”

若這世間真有神明，他們又如何能活到今日?不過是弱者的自我催眠和臆想的隱想罷了，將希望寄於虛無縹緲的神靈，多麼愚蠢。

“無禮之徒，”納撒尼爾慍怒，聖經被風吹開，“嘩嘩”地翻頁。

紅色液體凝固為難懂的字符懸浮於空中，聚集扭曲如長鞭，數十道血紅光刃圍住芥川。

異能·紅字。

與此同時,黑紅的惡獸咆哮著分為數十道，與紅刃相纏，狠狠咬碎,發出金屬嗡鳴聲。

踏上戰場的人亮出了武器,用儘一切狠毒與計謀殺死對方。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鋒,接著就是第二次,第三次……太快,肉眼無法捕捉計量。

這無疑是視覺的盛宴,黑紅與金紅碰撞,綻放,如肆意流淌的墨水,又像淩空盛開的煙花。絲絲縷縷不知是否為火花的光飄落到地上，裂紋蔓延成蛛網，兩人尋找著合適的落腳點起跳，輕盈若乳燕歸巢。

戰鬥已是本能。

出乎意料的,芥川和納撒尼爾的異能頗為相似,都是攻防一體的中距離異能。這種時候，異能潛力大的人便占據優勢。

他們洞悉了這一點,不再戀戰,黑獸與紅字衝向對方,在空中搏鬥。

最終黑獸嚼碎了文字，芥川不可抑止有些興奮。

“你大意了。”納撒尼爾露出勝券在握的笑,不知何時一條紅字繞到芥川後方,趁對方收回異能的那一刻發動。

芥川再度放出羅生門,但紅字卻如同蛇一般扭動，分化為數十條針般的小蛇，貫穿身體,劇痛襲卷,眼前一黑,芥川咳血。

“像你這種人，恐怕隻是依靠異能的便利，僅僅和比自己弱小的人戰鬥過吧，從未狂曆過失敗。”納撒尼爾語氣淡然，羅生門也穿透了他的腹部，但芥川的身體比他虛弱得多，所以現在他占據絕對優勢。

"你在說什麼?”芥川抹去血，神色陰冷，“從未經曆過敗北?可笑!從過去到現在，在下經曆了無數次鮮血般的失敗,但這不重要,隻要爬起來就好，爬起來,撕碎他們就好。”他的聲音若極夜裡寒風打在窗上的呼嘯。血再次湧上，滴落在指尖，落梅般脆弱易折。

“不對。納撒尼爾瞳孔放大，”這不是你剛才受的傷…你原本就舊傷未愈!”

“該死,竟然在這種時候。”芥川有些懊惱,與謝野晶子的異能隻對外傷有效,而肺部的傷害無法被逆轉,隻能用名貴藥材慢慢調養,他本以為可忽略，卻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為什麼…你能做到這種地步?納撒尼爾瞳孔睜大，“你不是不信神麼?”

“在下之所求，隻是那人的一句話,一句無足輕重的話,為此舔舐失敗，不足為惜。神，在下確實不信,但若真有神，在下信他。”芥川解感,等待疼痛消逝。

他身披鮮血撕裂滿地汙泥,踏上人間,祈求神明垂望一跟。

多麼，多麼熾熱真摯的情感!納撒尼爾大口喘氣,眼前這個人有絕不亞於他對神明愛的信念,那時信仰。

“隻有戰勝了強大的人，他才會看到在下吧。所以，拿出全力。”芥川語氣冰冷，仿佛命令。

“如你所願。”牧師閉上了大海般廣闊深邃的湛藍眼眸，用力劃開手臂，鮮紅的液體融於紅刃，刹那間光芒大盛。

“羅生門·獄門鄂。”介於人性與獸性之間的猙獰身影扭曲變幻為碩大頭顱,張嘴，一片虛無,空洞猩紅的眼裡滿是對殺戮的喜悅。

它吞噬了一切，時間,空間，紅刃……最後隻剩下永恒的虛無。

它要撕碎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