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應了一聲，方家沁隨即按了結束鍵。

剛好到了紅綠燈路口，他停下車，拿起手機翻了孟姍姍的電話毫不猶豫撥了出去。

心急如焚地等孟姍姍接起電話，直接進入正題：“姍姍，樂思檸是不是生病了？”

孟姍姍遲疑了一下，反問：“學長怎麼知道？”

方家沁沉了口氣，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

果真是這樣，這小家夥真是……

“她是不是在宿舍？”

“學長找她有事？”

“你讓她聽電話。”

前麵的車動了，他踩著油門前進，等著孟姍姍幫她叫樂思檸接電話。

“她住院了，前兩天動了個手術，現在還……”

“什麼？”他胸口顫了一下，整個人都開始緊繃起來，一著急差點踩了刹車，努力鎮定著情緒，快速打著方向盤把車拐進旁邊的巷子裡。

“她做了什麼手術？在哪個醫院？”

……

茉城總院的耳鼻喉科病房裡，昏睡了一上午的樂思檸終於在蒙矓中醒來。

今天是手術的第三天，可能是醫生開的輸液藥物裡安神作用，從昨天下午開始，她一直處於困倦狀態，總是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覺。

睜開眼睛，媽媽不在病房，隔壁病床的姐姐已經換下了病號服，正抱著iPad塞著耳機看電視劇。

她叫李秀，喉嚨裡長了顆小息肉，在她前一天做的微創手術，再觀察兩天就出院了。

仰頭望了一眼，架子上的點滴瓶僅空了一小截，應該是剛換的。

她用左手食指骨節手揉了揉眼睛，撐著手慢慢坐起身，躺得太久腰有點酸，便把枕頭立起來墊在床頭靠一會兒。

“你想靠著是嗎？我幫你把床搖起來。”李秀說著放下iPad起身。

“嗯。”樂思檸點頭，李秀已經半蹲在另一邊床頭，動作緩慢地轉動著起落搖杆。

待床頭升起至四十五度角的時候，李秀問她：“可以了嗎？”

“可以了，謝謝秀姐。”樂思檸衝她笑笑，把枕頭的位置往上扯了一些。

“你媽媽去你親戚家拿換洗衣服了，應該快回來了，你有什麼需要就喊我。”

“好的，今天碧玲姐姐沒來嗎？”樂思檸隨口問了一句，碧玲姐姐是李秀的家屬。

“今天我沒打點滴，就沒讓她過來了。”李秀邊回答著，把病床上的被子疊了個方形放在床尾，然後拿起iPad繼續看電視劇。

剛塞上耳機電話就響了，她接起來沒說兩句嗓門就大了起來，麵色陰沉，疑似跟對方吵架，怕吵到樂思檸，抬手做了個示意性的抱歉，然後往病房外走。

樂思檸從抽屜拿出一直處於靜音狀態的手機，居然沒電關機了，急忙找出充電器插上。

開機後，屏幕不斷閃著微信新信息提示，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僅是方家沁就打了八個。

她突然想起來，早上給方家沁編輯早安微信的時候爸爸發來視頻，之後又趕上醫生查房，那條早安信息似乎沒發送出去。

她點開方家沁的微信，未讀信息有27條——

哥哥：早安！我家寶寶今天是不是起晚了？早安信息都來不及給男朋友發。

哥哥：沒關係，哥哥不怪你，記得吃早餐，一會兒下課給我回信息。

哥哥：不是第一節下課了？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因為我昨晚沒哄你睡覺生氣了？

哥哥：昨晚應酬到十二多才結束，怕影響你睡覺就沒發微信向你彙報，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

哥哥：彆生氣了好不好？哥哥晚上帶你吃泰國料理，讓你咬兩口出出氣。

……

不想讓他擔心，沒等看完剩下的微信，她就直接撥了方家沁的手機號。

語音提示正在通話，想著他應該在忙就掛斷了。

林嘉和孟姍姍也打了好幾個電話，決定先給林嘉回。

“砰——”

沒等她撥出電話，病房的門被外麵急促打開。

抬頭朝門口望去，有些難以置信：“方家沁？”

穿著黑灰色西裝的方家沁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一臉的急如星火，這個點正是電梯使用高峰期，他應該是爬樓梯上來的。

樂思檸對方家沁的突然出現有些意外，帶著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方家沁鬆了鬆領帶，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漸漸舒緩著氣息，抬手關上病房門，跨步朝她的病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