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嚇著了？”方家沁攬住樂思檸的肩膀，接過她手裡的包。
“你怎麼起這麼早？”樂思檸問道。
昨晚喝那麼多酒，又睡得遲，她以為他今天不會早起。
方家沁寵溺地幫他家姑娘順了順馬尾辮，“不早了，我家寶寶都要上班了，過來吃早餐。”
說著牽著樂思檸往餐廳走。
黑金大理石的餐桌上，擺著方家沁悉心準備的早餐，兩杯牛奶，兩份現烤的雞蛋三明治，還有青提和切好的哈密瓜。
今天牛奶加熱的時間有點久，方家沁擔心燙著樂思檸，嘗了一口確認不燙才遞給她，“時間還早，慢慢吃，一會兒我送你。”
“不用，我坐公交就好了，你昨晚睡得那麼遲，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我就是熬通宵也不耽誤送你上班。”他確實是一夜沒睡，一直想著該怎麼補救才能彌補昨晚酒後糊塗犯下的錯。
“那……好吧。”知道他一定會堅持，索性就隨他的意。
雙手握著杯子抿了一口牛奶，微微抬頭，不經意就對上了方家沁溫柔的眼神，她張了張嘴，隨即問道：“昨晚喝了那麼多酒，還難受嗎？”
方家沁搖頭，眼神始終帶著寵溺，“喝了我家寶寶的蜂蜜水，不難受了。”
“……以後彆喝那麼多了。”
“嗯，一定不會了。”
方家沁認真說著，從盤子裡拿了三明治遞給她，“家淇說西江萬達新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環境很好，晚上我們去試試，下班我去接你。”
“晚上我要回學校……”
“不行，”方家沁頓時眼色黯然，以為她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想搬回學校，皺著眉，握住樂思檸的手急忙道歉：“檸檸，昨天晚上是我酒後失態犯規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真的，我可以發誓，彆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你的氣。”他一個快奔三的男人有那種想法本就正常，是她的問題，總是過不了心理那關。
方家沁不相信，繼續作出保證：“以後我要是應酬晚回來，你不用再等我，隻管把房間門反鎖起來，鑰匙都交給你保管，我絕對不會再像昨晚那樣冒犯你，檸檸，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的保證絕不是說說而已，是真下了決心的。
昨晚好幾次都想進去看看她，幫她掖被子，站在門口躊躇不前，最後還是放棄了，早上做完早餐也僅是在門口等她出來，連門都不敢敲。
所以他並不知道，樂思檸昨晚把門反鎖了。
“我相信你。”看著方家沁著急又充滿愧疚的神情，樂思檸有些難以為顏。
她鎖門並不是為了防他，她知道自己昨晚肯定會睡不著，如果他半夜又過去幫她掖被子，發現她失眠一定會擔心，況且昨晚那種情況……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麵對他，所以才鎖了門。
“那不回學校了好不好？”方家沁問著，連眼神都帶著懇求。
“校報要做一期畢業生特輯，劉老師擔心剛上任的學弟學妹經驗不夠，讓我們回去幫忙把把關。”
“真的？”
“嗯，本來昨晚就要回去的……但我不放心你，所以就……”
“今晚必須回去一趟，都已經約好了的。”
方家沁眉眼輕挑有些犯愁，怕惹樂思檸生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頂著風險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是……約了黃濤？”
樂思檸坦誠地點了頭，隨即說了句讓他安心的話：“他女朋友也在。”
“女朋友？”方家沁揚眉。
“嗯，是個很開朗很可愛的女生，我們學校外語係新上任的文藝部長。”
“挺好，替我祝他們白頭偕老。”
樂思檸：“……”
“那下班我送你回學校，然後在校門口等你。”
“不用了，晚上劉老師也參加，得開會討論，應該會折騰到很晚，我今晚就住學校了。”
“多晚我都等，”沒等她開口拒絕，他又轉作惆悵委屈的語氣說道：“過兩天我要去江榆巡查工作，至少要下周才能回來，所以……這兩天能不能陪陪哥哥？”
“我去江榆的時候你肯定又住宿舍了，那今晚就回家住好不好？”
樂思檸並沒有完全搬到方家沁那，時不時還會回宿舍住，尤其是方家沁出差的時候。
“那下班我自己去學校，完事兒了你再去接我吧。”樂思檸還是順了他的意，但也想著他工作那麼忙，每次出差前後都有一堆事情，下班高峰期堵車嚴重，她不想讓他來回折騰。
“行，把牛奶喝了，水果帶車上吃，我去拿保鮮盒。”方家沁起身往廚房走。
兩人乘電梯到負一層停車場，還沒出電梯間就看到斜對麵一輛黑色大眾轎車駕駛室車門前站著的“危險人物”，樂思檸下意識就拉著方家沁往回走。
“怎麼了？”方家沁詫異。
“曹焯那家夥在對麵，我們等會兒再出去。”樂思檸輕聲說著，視線一直往曹焯那邊探。
“哪兒？”順著樂思檸的視線，方家沁也看到了曹焯。
“你彆往那邊看，等下被他看到了。”樂思檸扯著方家沁的袖子，又把人往電梯間裡麵拽了些。
“來不及了。”方家沁一臉從容地對上曹焯的視線，對方關上車門朝他們走過來。
“啊？”
“樂小檸！”曹焯叫了一聲，不急不緩地朝他們走近，“真早啊！”
樂思檸知道躲不過去了，挺直背脊走到方家沁前麵向曹焯打招呼：“好巧啊！你今天這麼早！”
舉止還算大方，隻是笑得有點尷尬。
自從曹焯知道方家沁的存在，就吵著要以哥哥的身份審查人家，樂思檸怕曹焯為難方家沁，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辭，架不住曹焯火爆難纏，上個月終於安排他們見了麵，方家沁本就是個社交高手，酒量也很行，一頓飯基本就把曹焯和陳穎搞定了。
曹焯雖然沒反對他們交往，但對樂思檸有原則性的約束和要求，再三嚴詞警告，沒想到樂思檸居然背著他跟方家沁住到一起了。
“是挺巧，彆告訴我你這大清早是過來串門的。”曹焯一臉揶揄，審視的眼神像在看戲。
“我……”
“檸檸是陪我來找你的。”方家沁不假思索，要放平常他肯定會順著話題不正經地跟曹焯調笑兩句，鑒於昨晚剛犯錯惹了他家姑娘，所以他今天不敢再找事。
“我想請你幫個忙。”
曹焯輕笑，“你？請我幫忙？”
樂思檸凝眉，對方家沁這張口就來的胡謅能力有些佩服，臉不紅心不跳的。
方家沁晃了一下，瞬間想到了什麼，隨即一本正經道：“沒開玩笑，真有事兒。”
剛才就是隨口說說想幫他家姑娘解圍，這下是真有正事了。
“什麼事兒？”曹焯問著，臉上卻是一副“少跟我來這套”的架勢。
方家沁抬腕看了下時間，“我先送檸檸上班，一會兒給你電話。”
曹焯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樂思檸，好整以暇地衝方家沁說道：“行，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