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姚正甫冷臉,一句話朝姚淇嗬斥回去。
“哦。”姚淇瞬間認慫,埋頭保持沉默以免禍及自身。有時候她挺慶幸自己是個不爭氣的廢柴,否則,她可能要走上和她姐一樣的道路,雖然看著挺風光的……但她還是更願意當個廢柴。
從小到大,姚家對姚淇的教育要相對鬆懈些,對姚染稱得上嚴苛。按照姚父的說法,能力更強的那個,就必須負起更多的責任。
丁孟薇繼續說:“你爸說的有道理,兩個人在一起哪能不鬨矛盾,要不,你們雙方都低個頭,沒準還能挽回……”
姚染默不作聲聽了許久,這時她抬起頭,淡淡拋出一個反問:“為了那點利益,我的婚姻可以犧牲掉,是嗎?”
她頭一回將這些話挑明,說得直白。弄得餐桌上的人都安靜了。
丁孟薇緘默,沒再說下去。
姚淇則露出幾分意外的神情,她佩服姐姐的忍耐力,怎麼做到連生氣都能夠保持著“教養”,好像不會發脾氣一樣。
姚正甫的臉色也沉了沉,皺皺眉低聲訓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隻是扯掉冠冕堂皇的遮羞布,把難聽的事實說出口罷了。姚染覺得沒什麼好聊的,她擱下碗筷,“我吃好了,晚上還有事要忙,你們慢慢吃。”
今晚這餐飯注定要不歡而散,姚染提前也有心理準備。她開車駛出姚家,遠離紛擾,還是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好。
夜色朦朧,漫無邊際。
通常無聊又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姚染會去時光轉轉,她當初同意和阮忻一起開家酒吧,就是覺得能有個短暫逃離現實的地方,也不錯。
很快回到熟悉的街道。
春風巷的花兒謝了,隻剩大片大片茂盛的綠色,比起姹紫嫣紅的模樣,姚染更喜歡步入夏天時,這充滿綠意的光景。她喜歡有生命力的事物,也許是因為自己太缺乏。
姚染將車停在了路邊,斜前方恰好能看見文身工作室,她望著門口那片,有幾隻流浪狗溜達了過去,照舊在工作室門口晃悠著,好像在等著裡麵的人出來投喂。
她恍然有些入神,想到某人逗狗時的模樣了,有點兒好笑。
閒坐在車內,她找出了煙盒,點了一支細長的煙,打發一下無聊時間。她煙癮不算重,隻是沉悶時用來放鬆一下,適可而止。
過了半支煙的時間,工作室裡有人出來了,姚染立即看去,出來喂狗的是個短頭發的年輕女孩,應該是工作室的員工。
“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可以找我。”
姚染出神望著,腦海應景冒出這句話。如果見了麵,她是不是又會想辦法逗自己開心?
又想哪去了。姚染低低頭,發現手機上跳出條未讀微信,她眼睫動了動,點進去看……是沈方宜發來的,又問了她一次今晚有沒有空,她就在時光。
姚染想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阮忻今天也不在店裡。她順手回了個:嗯。
沈方宜真沒想到隻是隨便一問,姚染竟然會答應過來……
姚染走進時光後,卻發現隻有沈方宜一個人在,她問:“你一個人嗎?”
沈方宜說:“有個朋友喝醉了,另一個朋友先送她回去了。”聽著蹩腳。
姚染倒沒懷疑哪裡不對。
沈方宜:“我們私下都沒一起喝過酒,今天正好有機會。”
“嗯。”姚染今晚也想喝幾杯,她坐下時對沈方宜禮貌說了句“生日快樂”,她剛坐下,目光漫不經意地四下瞧了瞧,掃見一個長卷發幾乎及腰的高挑背影時,她視線定格。
沈方宜見狀,問她:“看見熟人了?”
姚染並沒聽到,她看見那個背影轉了轉身,是張陌生的側臉。她安靜撤回目光,隻是身材有點像而已。
“怎麼了?”
沈方宜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
姚染笑了一笑,“喝酒。”
……
周五晚上約圖的客戶也不少,薑念忙了一晚上,連看手機的功夫都沒有。一直到十點,她才有空緩一緩,喝杯水看看手機。
她發現季希四十分鐘前給她發了條微信:
【季希】染姐今天過來了
薑念問:她還在嗎?
過了幾分鐘。
【季希】還在,她今晚好像喝了不少
看到這句,薑念不由得有些擔心,她也跟姚染接觸過許多回了,姚染不輕易多喝……
邱藍在走廊裡遇上往外走的薑念,“你去哪?晚點還有個客戶過來。”
“我臨時有點事,客戶先交給你了。”
邱藍一臉茫然:“什麼事啊?”
“我先走了。”
“……”邱藍見她確實是臨時有事,甩下的爛攤子隻能自己來收尾了。
周五晚上來酒吧放鬆的人不少,薑念擠過人群,朝v區走了過去,要不是季希跟她說了大概位置,一時半會很難找到。
她今晚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陪著。薑念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隻是看著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她篤定姚染一定又喝多了。
她像上次那樣……
又想發泄麼?
薑念一下急了。
她匆忙走過去拉住姚染的手,想帶她走。
姚染嗅到熟悉的香氣,再偏頭看去,一眼目光撞上,她心跳怦然快了起來。
沈方宜見有人冒冒失失上來拉人,她喝了些酒,光影昏暗得看不太清,“你誰啊?”
薑念說得理直氣壯:“我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