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宜認識姚染有五年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很難想象姚染還會有與人親密的時候。
姚染由著薑念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這種陌生感讓她不大適應,身邊的人都清楚她不喜近距離接觸,就連阮忻平時也不會對她做出這種親昵舉動。
但她沒有往日那種明顯的抵觸,也許是因為她們身體有過更直白的糾纏,相比之下,這種程度的親近壓根不算什麼。
觀光車順著蜿蜒的山路慢速行駛著,讓車上的遊客能悠閒欣賞四周風景。
薑念繼續合上眼,雖然暈著,但她唇邊沒忍住抿起一絲笑意。離目的地還有一長段距離,在晃晃悠悠中,她打了個盹。
姚染則始終將臉朝著另一方向的山林,欣賞著倒退的景色,沒去看肩側的人。
沈方宜往姚染這邊看了好幾次,隻見姚染都是一動不動坐著,看第三眼的時候,她低聲叫了下:“姚染……”
姚染聽到回頭,然而就在側身的瞬間,枕在肩膀的腦袋滑了滑,她下意識抬手扶住。
“怎麼了?”
姚染用掌心托著薑念臉龐,也低聲問沈方宜。
沈方宜打量著這畫麵,啞然。她本來想問姚染被人貼著會不會不舒服,但眼下這情形,姚染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她……還好吧?”沈方宜瞥瞥身邊的薑念,象征性關心了下。
手心的皮膚滑嫩,姚染垂眼一看,不知道薑念是什麼時候眯眼睡著的,難怪靠著絲毫沒動。
“睡著了。”姚染說。
沈方宜局促笑了笑,目光晃晃,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默默扭過了臉。
姚染收回自己的手,不經意又瞧了瞧,無奈,這人賴在自己身上還能睡這麼香,可真好意思。
薑念聞著喜歡的香味,本能再拉進點距離,兩人手臂貼著手臂。
斜陽餘暉,金燦燦地灑滿林間。時間不緊不慢地流淌,風微涼,但身畔人身上傳來恰到好處的溫熱,姚染依稀能感受到對方靠近後的呼吸,均勻安靜。
她瞧著有些出神,薑念臉很小,睡著以後顯得有些乖巧,鼻子和嘴唇都生得精致……
目光掠過她嘴唇時,姚染下意識回避開。
山風一陣接一陣地吹來,吹得發絲輕輕飛揚。
一縷散亂的頭發反複掃過薑念白皙的臉龐,姚染看向彆處無動於衷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回過頭,用手指悄然幫忙理了下。
就坐在一旁的沈方宜留意得一清二楚……姚總看起來非但不勉強,似乎還很情願。
暮色漸濃。隨著太陽往西邊沉去,陽光帶來的溫熱漸漸消散。
太陽落山後,起夜風了,氣溫驟降。
春夏之交的晝夜溫差大,山區林區更不用說。幾個人穿得都挺單薄的,白天爬山還覺得熱,要脫了外套,但到了晚上就算裹緊外套也有點吃不消。
姚染被冷風嗆了下,輕咳一聲。
“是不是太冷了?”沈方宜關切問著,“要不要和我換個外套,我的比你的厚。”
姚染搖頭,又嗆了下,下午就覺得嗓子有點兒難受,這會兒吹了點風更加。
薑念聽到輕咳也醒了來,她睜開眼半迷糊著,就趴在姚染肩上輕聲問了問她:“冷麼?”
沙沙啞啞哼著,跟那晚在自己耳邊的撒嬌如出一轍……因為薑念這一嗓,姚染本來要說的話卡在喉間。分明是不熟的兩個人,可有點親近曖昧時,又莫名熟稔。
見薑念已經醒了,姚染立即挪挪身,以肢體語言表示該拉開距離。
薑念養了會兒神,現在精神好多了。她極其小聲對姚染說:“謝謝。”
姚染若無其事地:“嗯。”
沈方宜看這兩人相處的狀態不清不楚,不太像普通朋友。可她打量著薑念的模樣,就算姚染會喜歡女人,又怎麼會喜歡這類的?未免太性感明豔了,和姚染寡淡恬靜的性格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沈總,你一直盯著我看乾嘛?”薑念發現了,直言不諱地問。
沈方宜好奇:“你和姚染是怎麼認識的?”
薑念剛想回答是在酒吧認識的,就聽到一直安靜的姚染“截胡”了她的話:“她是阮忻的朋友。”
“嗯,我是做文身的,幫阮姐文身時認識的。”薑念順著姚染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