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足半月，皇上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寒香見已經懶得過來了，現在不用她推就能倒了誰還有閒心來應付他呀？

不過說起來還真有人有這個閒心，海蘭心善，覺得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有些話得說透了才有意思。

整日裡纏綿病榻渾渾噩噩，如今的皇上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海蘭過來還是讓人用銀勺撬開嘴塞了參片才強提了精神。

養心殿外的枯葉任由秋風裹挾，殿內的九五之尊躺在龍床上抬眼看著榻邊站著的美婦人，那不曾掩飾的怨恨好像讓他明白了什麼。

強打精神，他死死盯著海蘭試圖增強自己的氣勢，可身體不由人，聲音虛弱的道：“愉妃，為什麼？朕待你不薄，連我們的永琪朕都給予厚望。”

海蘭可不是來跟他說這個的，疾言厲色的訓斥道：“住嘴，不要把永琪跟你放在一起，本宮覺得惡心。”

眼見海蘭毫無忌諱，皇上虛弱的怒斥道：“大膽！珂裡葉特氏，難道你想弑君不成？夫綱君威統統不顧，當年朕就不該聽皇後的動了惻隱賞你一個名分。”

海蘭被皇上的話激怒，上前按著他本就呼吸不暢的胸口惡狠狠的瞪著他道：“你還知道後悔，你還有資格後悔嗎？一個清清白白的繡女進了你寶親王府就遭此不測，你還以為是恩賞嗎？多少個午夜夢回時就是那晚的噩夢，真沒想到你這樣的荒誕之人竟能登上皇位。”

皇上攤在龍床上努力的倒氣，奢望在海蘭的壓迫下好好的吸上一口新鮮空氣。

話還沒說完，海蘭不想讓他這麼快的死，起身冷哼用餘光不屑的看著他道：“對你來說可能是恩賜吧，畢竟你的親生額娘就是這樣被先帝寵幸才有了你。”

皇上來不及反駁，隻顧著大口呼吸著，被掏空的身體就連喘氣都是困難，呼吸的聲音像是繡娘轉動沒上油的繡架聽得海蘭心煩。

皇上終於喘勻了氣怒視道：“你這般忘恩負義謀害天子會遭天譴的！”

海蘭輕蔑一笑道：“嗬，天譴？皇上啊，臣妾告訴您什麼樣的人才會遭天譴啊？酒醉後玷汙繡女又任由後院女眷欺辱才會遭天譴。”

皇上思索半晌才道：“愉妃，你就這麼恨朕嗎？”

愉妃像是回想了什麼，才咬著後槽牙道：“這點事原是不恨的，隻是看見你覺得惡心罷了，可恨的是姐姐那麼愛你，你竟然那樣傷她，也不想想，你也配？”

纏綿病榻多日讓皇上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好像沒聽懂海蘭的意思，定定的望著她。

海蘭湊近道：“姐姐給你的愛是我夢寐以求的，可你竟如此不懂珍惜。潛邸院子裡恬靜淡雅的教我詩書字畫的姐姐沒有了，如今她身上所有美好都被你的傷害抹去，你怎麼忍心讓這麼好這麼愛你的人眼睜睜的看著你一點點變成讓人作嘔的樣子？”1

皇上掙紮著說不出話來，海蘭繼續道：“我是愛姐姐，但我可以看著她幸福，看著她跟心愛的人白頭偕老。可你！不值得姐姐這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