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最後還是暴露了，衛嬿婉這個暗地搗鬼的如今不僅失了太後的信任，同時也徹底暴露在後宮眾人麵前。

能在宮裡活下來的嬪妃傻的少，李玉知道，如今他徒弟的路是越走越窄了。

衛嬿婉在宮中的地位起起落落，她一落難進忠就幫，時刻關注衛嬿婉動向的後宮眾人也都知道進忠是衛嬿婉的人了。

反正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進忠也不在李玉麵前裝模作樣了，當著李玉的麵就給衛嬿婉說好話，反正沒證據李玉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到了明著站隊的時候，李玉自然是要堅定站在皇後這的，進保在這些年的權衡下，還是站在了師父這邊，進忠從有師父師弟的人變到現在隻剩下一個不屬於他的嬿婉。1

李玉想的是沒錯的，他的徒弟果然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南巡為了討好皇上聯合衛嬿婉給他找青樓女子，本來多少雙眼睛就盯著他們呢，這麼大的動作沒有個不暴露的。

這下李玉就是想護也護不了他了，自己選的路，自己受著吧。

那天皇後的行動李玉沒參與，雖然知道結果但他也不想親眼看著，事後聽看守進忠的侍衛來報，是他心心念念的嬿婉親自下的手。

第二天皇上那李玉稱病讓毓瑚替了一天，進保不當差也讓他拉著出去了。

十裡孤魂的亂葬崗，墓碑與白骨林立，新舊屍體平鋪在地上穿插在歪斜的墓碑中間。

李玉跟進保捂著鼻子找進忠的屍體，藍色的蟒袍格外紮眼，看見進忠師徒二人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捂著鼻子的手。

眼前是曾經朝夕相處視為親人的人，如今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和胸口被簪子插過留下的傷口和血跡預示著這個人不會再回來了。

進保不死心的探了探師兄的鼻息，他不相信這個從小就比自己心眼多的哥哥就這麼死了，他那麼聰明，怎會落得如此……

遙想當年師兄把賣消息的好處給他時經常囑咐，利益在性命麵前一文不值，可他現在這又是怎麼了呢？

為了掩人耳目李玉沒帶旁人，師徒二人就這樣在盛夏臭氣熏天的亂葬崗生生一步步的把他們的親人拉了出去。

清澈的溪邊李玉沾濕帕子細細的為他的徒弟擦去臉上的汙穢，整了整領子遮住脖頸上的勒痕，作為他的親人，他想讓徒弟儘量走的體麵。

不深的墓坑剛好放下進忠，培好土削了塊木板用匕首在上想刻點什麼，可想了半天這是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

“愛徒之墓”這四個大字歪歪斜斜，不是李玉不用心，而是盛夏豔陽曬的他握不住手上的刀。

行宮門口下了馬車，進去前李玉擦了把臉，唯一活著的徒弟也有樣學樣。

進保看著李玉臉上的淚痕替他遮掩道：“唉，這大晴天怎麼還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