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開口,齊月賓倒是笑了,搖頭說道:“姐姐不必憂心我,我心中也有數,雖是第一個跟他的,可他自始至終也沒把我當過夫妻,也許是我這輩子呀,沒那個命吧。”
“你若是不在這,定會遇上一個人,一個真正珍視,欣賞你,懂得你的人。人若是連想都不敢想,有些事又如何能有機會呢?”宜修這麼跟齊月賓說,但到底是說給後者還是說給自己,卻連她自個都琢磨不清。
若她不在這裡?若遇上一個人?一個真正珍視她的人?會嗎……
齊月賓側著頭,看那燃燒的通紅的碳火,又看看外麵那冰天雪地樣子。
說時容易做時難,宜修的期望又談何容易呢。
既然已進入了牢籠,哪有鳥兒能掰斷鐵網的道理?
宜修也並不指望齊月賓這一時半會的能想通,她抬起自個的手,望著手心那三粒通紅的朱砂印記。
隻心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有各人的道路,她這一世已然是走在一條不同的路上,可如今看來終點還是那深宮,榮華富貴背後是寂寥冷清,是如今她一想就覺得心酸的孤獨。她真的不想再走上這條路了。
“你若是害怕,我也大可先行。”宜修不知怎麼的,就這麼定定的蹦出來一句話,其實她心下沒有具體的打算,但就是想著今日的齊如是。
自由灑脫在這天地間,沒有萬人之上的地位和權勢,可活得那般灑脫。
叫她這久困樊籠之鳥,如何能不羨慕?如何能不動容。
三十的上半夜是宜修這生難得的開心,下半夜,她也為了這種開心堅定了信念,縱使前路渺茫,也該去闖闖。
即使她要麵對的是胤禛,是上輩子算計了那麼多人,也下得了手對自己手足的胤禛,若她一招不慎,暴露了意圖,會是什麼下場她猜想的到,會比上一世更絕望。
“姐姐,天要亮了。”宜修正心緒繁雜,就聽齊月賓突然喃喃了一句。
宜修抬頭,天空有了絲亮色,能看清那些一絲絲的雲,這麼看著,她突然笑出聲,不知是給自己肯定,還是給齊月賓答話,“是啊,無論黑夜有多麼漫長,但天總會亮的。”
“我會在姐姐要的黎明到來前,如現在這般一直陪著姐姐。”齊月賓早已散去那些難過的心思,笑著輕聲說道。
宜修回頭看齊月賓,後者眼神清冽。宜修扯出一抹笑,卻在心底歎了口氣,希望無論日後發生多少事,都不要磨滅齊月賓這份鮮活與堅定。
齊月賓本該,也會成為類似齊如是一般的人吧?縱情天地間,馳騁在草原,永遠不是困在這一方天地間。
三十已過,宜修帶著倦意回到了自個的院子裡去,準備好好補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