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種藥?”不愧是神醫穀,宜修心下暗暗讚歎,眼神一亮,又有了另一樁盤算。
“除此之外,姐姐還不知道吧?肖然說齊爺那邊有耳目說是八王府今年的壽宴尋了隻鷹,要獻於聖上。”齊月賓說道:“他們得到確切的消息,恐怕那隻鷹會被人動些手腳,聖上到時必然震怒,誰還會管我一個格格如何。”
送鷹一事從繡夏口中宜修早已得知,其實說是從繡夏口中也就是柔則故意告知與她罷了。
不過讓宜修意外的是,柔則是世家,又有家族和德妃看重,花上心思知道這件事不難,齊如是那邊竟也知曉,看來齊如是過於自謙了。
“我也不瞞你,這事福晉那邊原也告知於我了。”宜修見齊月賓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議,又道:“福晉這個人遠比你想的要強大,幸而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少不得也請她在你出去這件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福晉真的會願意?”齊月賓將信將疑,非是她不信宜修的話,而是柔則給人的一貫印象都不像是會掙脫出規矩外的人,而出府此舉,實為離經叛道,甚至是於世不容。
宜修也沒有立刻肯定的答複齊月賓,隻起身道:“願不願意,我親自去問問就是了。你也放心,哪怕她不答應,也不會阻攔你,何況,她也攔不住。”
話說完宜修便帶著剪秋出門去尋柔則,讓齊月賓自行坐著等會。
已入春,今日天色不錯,花叢中流連各色蝴蝶,鳥雀也都不知躲在哪個枝頭枝頭嘰嘰喳喳的交談。
昔日寶藍色顯得沉悶不合的衣服此時被同樣年紀的宜修穿著,給人感覺已是大不相同,許是人變了,又許是陽光太好。
宜修帶著剪秋往柔則那去,一邊賞著路上的景色,一邊心裡還有些惡趣味地想,不知年世蘭入府後的這段日子,柔則是否也曾夜不能寐?
不多時,主仆二人出現在柔則院落前,被門口的小丫鬟迎了進去。
弘昐還是瘦小一隻,但是年紀差不多了,也已然會走,滿院落的追著一隻蝶兒。
宜修看著出了神,想到了弘暉,不免笑意也變得柔軟下來。
“妹妹來了。”
宜修略偏頭,柔則已然站到她身邊來。
“福晉安。”宜修施禮。
“妹妹見外了。”柔則扶了一把,引宜修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下。
宜修看了看柔則,雪膚花貌,烏發一絲不苟,隻眼下有粉都蓋不住的青黑。不過人要是漂亮,怎麼樣都能成為點綴,這幅虛弱懨懨的樣子,讓柔則更溫柔婉約些,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你很長時間都不愛到我這來了,或是出府,或是待在你自個的院子裡。”柔則的聲音婉轉動聽,這番話叫她嘴裡說出來,聽不出什麼責怪之意,反而像長姐無奈於不掛記自個的妹妹。
宜修將視線投在玩鬨的弘昐身上,忽略過柔則的話,笑道:“弘昐如今怎麼樣?”
“宮中禦醫調養,身子自然好了些,隻是先天不足,到底比不過彆的孩子。”柔則說著朝弘昐招手,柔聲道:“弘昐,到額娘這來。”
小小的弘昐聽到喚他,也很聽話,當下不管那蝴蝶,跑到柔則身邊,好奇地看了看額娘身邊的宜修,用稚嫩的童音問道:“額娘,這位姨姨我好似很少瞧見,是誰呀?”
宜修彎唇一笑,也不見怪,客套道:“弘昐出生以來,我這做姨母的甚少來看他,小孩子忘性又大,自是難免。”
“往後你多來看看,想必弘昐也會歡喜得緊。”柔則笑道。
宜修聞言低下頭,心緒有些複雜,但片刻還是舒展了眉頭,無論如何,她都不必恨一個孩子,他們生來純良,沒有沾染過惡果,又憑什麼替父母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