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還是四阿哥的皇上陪同康熙帝前往圓明園,一日宴後酒醉寵幸了李金桂,此等事情,第二日酒醒便也過去了。怎料不過三月,便傳來了李金桂有孕的消息。
那時的她也初初有孕,才一月餘,家族中人為防李金桂產子威脅到她以及她未出生的兒子,便打通了關係將李金桂有孕一事瞞了下來。她知道後也怕四阿哥一時心軟,將李金桂接入府中。李金桂有孕三月,她才一月,若是李金桂產下阿哥,便是她也產下阿哥,李金桂也會分掉四阿哥得子之喜,所以她怎能容忍李金桂生下腹中孩兒。
當年的府中,純元皇後獨得專寵,年世蘭其次,府中鬥的最凶的便是她與宜修。當時宜修有大阿哥弘暉,而她所能依靠隻有府中孩兒,所以更加不能容忍任何意外。
她差人調查了李金桂,發現她有一個未婚夫,本是計劃待到她二十五歲出宮便成親的,怎知在李金桂出宮三月前前發生了四阿哥醉酒之事。
她不顧有孕一月胎像不穩,親自去見了李金桂,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打掉孩子,瞞下這件事,忘掉這件事,老老實實出宮嫁人。可李金桂拒絕了。她執意產下腹中胎兒。
之後的幾個月,不知是與宜修的明爭暗鬥傷了胎氣,還是因李金桂之事煩憂,她的胎一直不穩。為了孩子,她隻能老老實實在府中養胎,待到她的身體無恙,胎兒穩固之時,李金桂已經有孕八月。
有孕期間,李金桂一直在圓明園養胎,與她同住的宮女都知道。想到李金桂即將生產,她再也等不及,以上香祈福為借口,偷偷去了圓明園,將李金桂抓來,強行灌了打胎的湯藥,怎知李金桂飲下藥後便身亡了,一屍兩命。隨後,家族中見她將事情鬨大了,便處理了圓明園中知情之人。宮中也好,圓明園也罷,宮女太監無數,便是消失幾個,也不會有人注意。
熹貴妃想要同兒子講明紛紛流言之事,卻又不知要如何開口,最終隻是吩咐了兒子幾句要注意身體便讓四阿哥弘曆離開了。
四阿哥走後,熹貴妃長歎一聲,“紛紛的流言,終歸還是傷了我們的母子情分。”
公主進宮,甄嬛親自去花園長廊等候,待公主從太後慈寧宮出來後,她直接迎上去,將公主請到了碎玉軒。
公主喜歡甄衍,比之前每一任駙馬都要喜歡,所以她沒有拒絕,即便是她瞧不上碎玉軒以及甄嬛的小家子氣。如果能讓她的駙馬開心一些,她應付一會兒甄嬛又如何呢?
“公主可聽說了京中流言?”茶點上齊之後,甄嬛狀似無意的笑道。
公主勾唇冷笑,“京中流言眾多,本公主怎知你所言是哪一個?”
甄嬛被噎了一下,笑容有些尷尬,但還是笑著,“四阿哥一事。”
公主帶著一絲慵懶的點點頭,“四阿哥不是熹貴妃親生一事?”她有些不屑的笑著,“管他是不是熹貴妃親生,隻要是皇舅舅親生便行。”說罷還看向甄嬛,眼中戲謔意味明顯。彷佛在說,有關於四阿哥身世的流言再多,他也是皇上親子,可你的雙生子呢?是誰的都說不清。
公主含著鄙夷戲謔的神色如同一根刺,深深刺入甄嬛心中。本就因為果郡王不負責任,雙生子生死未知而疼痛到麻木的心再次狠狠一痛。
甄嬛垂下眼瞼,掩去眼中深深痛楚,“我哥哥可還好?父親、哥哥與妹妹多虧公主照顧了。”
“你哥哥?”公主一揚下巴,“本公主若是沒記錯,甄衍並非你親兄,你倒是叫的親熱。”她語言不屑,“成了駙馬,日日有人拜謁、送禮巴結,如何不好。”而這些榮寵,都是她給甄衍的。
甄嬛依然垂著眼瞼,“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兄長,這點無法改變。”
“無論如何,四阿哥都是皇上親子,這點無法改變。”公主自幼長在太後身邊,後宮中的爭鬥她又豈會不知。熹貴妃橫插一腳,保下了安陵容,也讓甄嬛失去了一個打擊皇後的好機會,她怎會甘心。熹貴妃回宮以來,對於她也沒少打壓,她又如何能忍的下這口氣。以甄嬛目前的境況,若想一擊即中,必定要借助旁人的幫助,而這個人,最好便是她。
公主伸出手,貼身的侍女連忙扶起她。公主居高看著甄嬛,“你若是想借我之手打壓熹貴妃你便想錯了。”她平靜道,難得的不摻雜任何感情,無任何驕縱之氣,“熹貴妃乃是鈕祜祿氏,滿清八大姓之一,於朝中也好,於皇上也罷,均有大作用,便是她的殺母奪子又如何?便是她真的同你娘一樣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她也依然是熹貴妃,隻因她是鈕祜祿氏。”
公主緩緩離開,走過門頭,微微回首,“甄嬛,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她勾唇一笑,“你不過是一介罪臣之女,毒婦之女,如今能為妃位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還奢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