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斯特一拿，沒拿動。

“嗬，看來，那位乘客似乎是位叛棄蟲神，信仰邪神的異教徒。”那人輕笑，氣流吹拂過耳畔。

霍爾斯特不由得訕笑一聲：

“咳，我也是知道啊，您不知道我正想要交給警官呢，您彆拿了 ，書可太臟了。”

霍爾斯特緩緩抓住書，指尖用力，血同時蹭在兩人的手指上，力道進退之中，他們指尖相觸。

那人還是沒放。

一陣衣料摩挲的聲響響起，陰影籠罩覆蓋，霍海後背一冷，一道探究意味視線投射而下，如同刀子般，刺穿了霍爾斯特用於偽裝的眼鏡鏡麵。

“你看過嗎？這本書？”那人說。

那聲音很像，太像了。

諷刺至極，“幽靈”被真正的舊日幽靈纏上了，霍海呼吸停滯，心臟發疼，無論是對現狀進行理智無情冰冷質疑，還是進行樂觀主義至上虛幻想象，霍海都同樣無比恐懼，他睜眼，讓指尖從書頁滑落，再無法思考，再無法抑製，那個在心裡盤恒半生，如同蜜糖又如同傷痕般的名字，已經如同失去控製的湧流，正浮出心口，從喉嚨裡滿溢而出：

“傅舟。”

那人抬眼望他，那名雌蟲抬眼望他，這是披著人皮的可悲物種，遵循雄尊雌卑可笑製度，這不是人類 ，但此時此刻，霍海也不得不跟著抬眼，殘酷的凝望那人的麵容，四目相對，和記憶之中，沒有任何區彆。

那人笑起來，車庫冷光陰冷，那人的笑容也像是溫柔的鬼魂。

怔住了幾秒，霍海強行回魂，理智重新上線，他扶了扶眼鏡，裝作討好膽怯的模樣，放開書，退後幾步：

“抱歉，我是說，這本禁書裡麵的一位人物的名字，叫傅舟……是的，我、我看過這本書，我就看了幾頁，請您不要舉報我——”

啪。

那本血跡斑斑的書，再度墜落到地上。

“傅舟。”

那人扔下書，似乎是在重複霍海的話，然而，他緊緊抓住霍海的手，老舊的格子衫和昂貴光滑的西裝布料挨在一塊，那人連雪白的襯衫袖口也沾染上一塊臟汙。

“抱歉，請容我自我介紹，‘傅舟’是我的曾用名，現在我叫傅德斯，S級雌蟲，傅雷德警官的哥哥，這是個不太愉悅的巧合，希望您不要在意。”

S級雌蟲，傅舟，不，傅德斯，再度對著霍海微笑：

“外麵堵車了，車庫裡我的專車開不出去，麻煩您能載我一程嗎，霍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