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安輕輕道:“你應該也在和他相處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他變了很多,無論是生活習性或者彆的方麵。”
林清野點點頭,他微微蜷縮了手指,“是的,比較以前的他,最近他變了很多。”
“怪物無論怎麼偽裝,他終究是怪物。影子殺了沈禾,頂替了他的身份活在世界上。至於我是怎麼發現的——”鐘安停頓了片刻。
他抬頭看了看林清野臉上的神情,才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那天我和你偷情回去後,我在路上遇到了襲擊,在危機時刻我奮力反抗,這才看清了沈禾真麵目。”
說著,鐘安將自己抓拉著自己的衣袖,健康紅潤的肌膚上有一塊兒長長的傷疤。
“你看,這就是他當時攻擊我留下來的痕跡。”鐘安低聲道。
他下意識握住林清野的手,眼眶發紅,深邃幽暗的眼眸倒映出林清野的身影,“林清野,我很害怕,我先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會保護我,對吧。”
林清野一對上鐘安的眼睛,他就情不自禁地移開視線,他抿了抿唇後輕聲道:“嗯,我會的,你放心吧。”
鐘安已經想好了林清野如果問他怎能逃生後的說辭,可林清野卻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那就這樣吧。”
林清野凝視著眼前的鐘安,漆黑幽暗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色。
與其說沈夜寒像影子,還不如說鐘安更像影子,更何況鐘安前後的舉止反差太大。
兩人又含蓄片刻後,林清野離開了鐘安的家。
房間內和房間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溫暖又刺眼的陽光落在林清野眼眸中,折射出太陽的碎影。
林清野低聲自言自語道:“快了,快了。”
在離開鐘安家之後,林清野又來到了新人聚集地。
可這一次他來的遭遇,和他上一次來的遭遇完全不一樣,可謂是天壤之彆。
整個新人聚集地安靜到嚇人,每個人臉上神色都不大好看。
林清野在房間裡麵找了找,但是沒看到杜三。
他猜測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導致大家心情低落。
好在,林清野在混雜的人群中看到了上次和他一起組隊的眼鏡男。
眼鏡男蹲在角落處,他垂低著頭,原本是梳上去的頭發現在隨意散落著,雙眼無神,仿佛遭遇到了什麼重大打擊。
林清野走到眼鏡男麵前,低聲詢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怎麼都這樣?”
眼鏡男沒有理會林清野的詢問,他自始至終都是低著頭,狂吼道:“影子!都是影子殺的,我們根本打不敗怪物。”
林清野俯下身子,他用手輕輕拍了拍眼鏡男,安撫道:“沒事的,我們一定會活下去。”
哪怕林清野嘴裡說著安慰的話,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副本世界,他也隻是一個自身難保,努力想活下去的新人罷了。
林清野自嘲一笑,或許他和彆人也有彆的不同,那就是“影子”對自己莫名的好感。
可是這真的是好處嗎?林清野不那麼覺得。
有了林清野的安慰,眼鏡男精神狀態好了許多,林清野可以和他能做一些簡單的交流。
眼鏡男看著林清野,積攢在眼眶裡的眼淚不由流了出來,“林清野,我們今天遇到了影子。”
林清野點點頭,他輕聲道:“然後呢,後麵發生了什麼?”
眼鏡男崩潰地朝著林清野描述著影子的強大,“它根本不會死…任何武器傷不到它,它連子彈都不怕!”
林清野歎了一口氣,“影子很強…現在有多少人受傷?”
眼鏡男張開嘴,他剛想說一個具體的數字,可女人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彆告訴他!他就是一個叛徒!”
林清野知道如果沈夜寒是影子的話,這些無限流玩家或許會對自己起疑心,可他沒想到玩家們的動作如此快,這麼快就懷疑到了自己頭上。
眼鏡男顫顫巍巍地看著女人,害怕道:“白安安,你怎麼這麼說,我和林清野之前一起調查過怪物,他人很好的。”
可實際上,因為白安安的話,他還是偷偷朝著彆的位置移動,儘量和林清野保持距離。
林清野輕笑一聲,他反問白安安,“你有什麼證據嗎?你一來就說,我和影子有勾結。就算栽贓陷害,也不能一句話口說無憑吧。”
白安安也說不出來什麼原因,但她態度很堅定,仿佛已經肯定林清野早就和怪物勾結上了。
她咬著牙,凶神惡煞地看著林清野,仿佛要將他活生生吃掉般,“你做壞事還不承認?你就是和影子有勾結。今天影子偽裝成新人來上門殺人,我看也是你暗中指使!”
說著說著,白安安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像一隻蒼蠅般在林清野耳邊嗡嗡叫個不停。
林清野依舊是微笑的,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隻是他的眸色也越來越暗,眼眸深處的敷衍也越來越濃烈。
好惡心,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有什麼證據呢。
白安安說的□□舌燥,幾乎要用上整輩子學的詞語來嘲諷林清野。
可林清野隻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詢問道:“你說完了嗎?”
白安安還想說些什麼,可她剛剛對上林清野的眼睛,想說的咒罵又消失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