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走進內殿,聞到了屋子裡濃鬱的藥味,正要跪下行禮,就被皇帝擺手打斷了,“免禮,說吧,你有什麼辦法?”
柳江躬身道:“陛下,公子有一幅桃花美人畫,那幅畫上,畫的正是薑姑娘……”
他將桃花美人畫的來曆,以及公子得到這幅畫後的種種改變,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末了道:“公子很喜歡這幅畫,自從得到這幅畫後就從未離身,小人鬥膽進言,希望陛下能夠派人將此畫取來,掛在公子帳中,或許公子知道了,會願意醒過來。”
皇帝長歎一聲,對著床上的兒子罵了聲:“癡情犟種。父皇這就去將你意中人的畫像取來,掛在你的帳中,可好?”
“父皇”兩字一出,在場之人無不心驚,皇上這無異於承認長留王的身份了!
“你叫什麼名字?”皇帝看向柳江。
“小人柳江。”
“好,你去將畫取來。”
“是,皇上。”
柳江很快就將畫連同畫架一同取了來,當他掀開畫架外麵那層紗簾時,裡頭的畫像露出了真容。
他餘光瞥見畫像,不禁心生疑惑,怎麼感覺畫像和原先不一樣了?
裴謖畫的仿作,跟原作其實是一樣的。
就算將兩幅畫擺在一起讓人玩找茬遊戲,旁人也找不出一絲不同之處來。
但兩幅畫給人的感覺卻是大相徑庭。
原畫隻是畫,仿畫卻是——看一眼便能察覺到畫師對畫中人的喜愛,每一道線條,每一點顏色,都是那麼的欣欣向榮,栩栩如生。
可惜這種區彆也隻有曾見過原畫的柳江感受得出來。
皇帝沒見過原畫,沒看出絲毫不對來,命楊震將畫像掛進帳中。
“謖兒,薑盈的畫像,朕已經讓人掛在你的床頭了,她的人,朕也會給你找到,答應父皇,快些醒來,好不好?
“到時朕給你們賜婚,讓你風風光光地將心上人娶進門,怎麼樣?”
始終沒有動靜的裴謖,露在被子外的手指,輕微動了動。
楊公公驚喜地指著他的手:“陛下,王爺的手,動了!”
皇帝立刻朝裴謖的手指看去,卻沒能看到楊公公說的那一幕,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他的手動起來,不禁失望不已。
朝楊公公投去譴責的眼神。
楊公公:“陛下,老奴真的看見了,不是眼花。”
皇帝也知道楊公公不敢騙自己,又等了一陣,還是沒能等來謖兒的反應。
無奈給他掖了掖被子,又陪了他一陣,叮囑下人定要好生照看,這才離開。
柳江因獻計有功,得以留下。
畫卷空間裡,薑盈用柴火灶給自己燉了一隻老母雞,加了紅棗和人參。
她先前流了不少血,得好生補補。
除了雞湯,她又燜了一大鍋臘腸飯,美美地吃了一頓。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不會做飯,正發愁又要吃乾糧呢,誰知來到灶台前,腦子裡竟然莫名多出來一段做飯的記憶。
她一上手,那個熟練度,讓她自己都驚了。
難道她被車子撞了後,腦子受損,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現在則被灶台觸發了記憶?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彆的解釋,薑盈也沒再多想。
等到晚上,薑盈朝外看了看,發現柳江在床前打地鋪睡下了。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但她並未貿然出去,因為暗中很有可能潛伏著暗衛。
尤其是在裴謖昏迷的情況下,皇帝不派人保護他才怪。
房間內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守著多少暗衛。
不過她早有對策。
她拿出事先從商城裡買的迷魂香——30金幣一根。
裴謖對她的好感度和虐心值都增加了2點,她可憐的餘額因此漲到了兩位數,得以買下一根迷魂香。
薑盈服下買迷魂香贈送的一顆解藥,將插在香爐裡的迷魂香點燃,然後手托著香爐,送到了畫卷外。
讓迷魂香燃燒時釋放的煙氣充分融入空氣裡。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指不定以為鬨鬼了,會被嚇得不輕。
不過這一幕注定無人得見。
在床前打地鋪的柳江並未睡實,隻要床上一有動靜,他就能立馬一躍而起。
可惜迷魂香一出,他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而在房間內外守著的暗衛,在吸入迷魂香後,不會昏睡過去,但卻會陷入一種大腦空空仿佛冥想的狀態。
就像靈魂從身體裡出走了一樣。
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他們的身體接收到。
等他們清醒過來時,也隻會以為自己晃了下神,而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長夜漫漫,暗衛也是人,身體又不是鐵打的,晃了下神再正常不過。
沒人會察覺不對。
迷魂香燃到底,大概要花二十分鐘。
這二十分鐘,就是薑盈的專場。
她從畫卷裡出來,隔著裴謖的身體,將香爐放在床頭矮幾上。
不過兩天,裴謖就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