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裴謖戴著夢緣石睡下了,石頭就貼在他的心口處,捂得久了,原本冰涼的石頭也跟著暖了起來。
在他睡著入夢後,心口處的夢緣石散發出了乳白色的聖潔光芒,像一團月華。
裴謖夢回畫卷被燒毀的那天。
他提著給夭夭買的食物,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回去!快去救下夭夭!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急切地催促著夢中的自己,想讓他提前趕回去。
可惜夢境並不以他的意誌而轉移,可怕的事再一次發生了。
他眼睜睜看著畫卷被燒毀,灰飛煙滅。
“夭夭……”
“阿謖,你怎麼了?我在這兒呢,快醒醒。”
裴謖一睜眼,就見夭夭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手裡拿著帕子給他擦臉。
帕子散發著一股清香,觸感分外真實。
“夭夭。”裴謖將她狠狠擁入懷中,胸懷被完全填滿的那種觸感,再真實不過了。
就好像,夭夭真的在他懷中一樣。
薑盈溫柔拍撫著他的背,“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聽見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還哭了。”
“噩夢”兩個字觸動了裴謖的神經。
他掃了周圍一眼,發現自己和夭夭坐在一片綠茸茸的草地上,前後左右都種著花,前麵不遠處流淌著一條清澈安靜的小河。
視線一轉,他看見了那株足有兩人合抱粗的桃花樹,樹上桃花盛開如雲。
這裡是……桃花源!
裴謖捧起夭夭的臉,她的肌膚溫熱細膩,是再珍罕的絲綢也無法比擬的。
就連呼出的氣息也是有溫度的。
難道畫卷被燒,夭夭消失,才是他做的噩夢?
現實是,他和夭夭成親了,在桃花源中過著快樂悠閒的小日子?
“阿謖,你——”薑盈後麵的話,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打斷了。
裴謖吻得很凶,熱切而渴盼,如同一個在沙漠裡走了許久而滴水未進的旅人,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朵芬芳甜蜜的花朵,花芯中沁滿了清甜的花、蜜。
他頓時化身為饕餮,貪婪地吮吸著花、蜜,甚至將花朵也整個吞入了腹中。
良久,裴謖終於停了下來,卻仍舊舍不得撒手,雙臂將她牢牢地鎖在懷中。
極儘瘋狂的親密過後,他終於有了一種實感,懷中的人的確是真的,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夢境不會這般真實。
“夭夭,夭夭……”他黏人極了,在她耳邊一聲聲喚著她。
薑盈手指輕輕滑過他愈發嶙峋的麵部線條,不過十多日不見,他就清減了許多。
“要好好吃飯,不許再做傻事,聽見沒有?”
裴謖含著她的唇,鼻子裡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
翌日醒來,裴謖唇邊猶自噙著笑意。
然而一睜眼,另一半空蕩蕩的床榻映入眼簾,冰冷的現實立即猛撲而來。
他麵上殘餘的笑意霎時凍結。
夢中有多快樂,此刻就有多絕望。
原來,那隻是夢。
裴謖攥著胸口的夢緣石,用力得手心都被石頭尖銳的那一頭給刺破了,血腥味喚回了他的神智,他忙鬆了手。
看著這顆被血浸染的石頭,他皺起了眉,不對,那真的是夢嗎?
*
房間裡,薑盈從夢中醒來,一雙眸子如雨後秋湖,朦朧瀲灩,肌膚透著粉,氣色好極了。
像一朵吸飽了雨露陽光的桃花,嬌嬌軟軟地躺在那兒。
夢緣石的效果,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她以為在夢中和裴謖相會,就是做夢夢見他,哪知道是真的和他相會。
夢緣石仿佛給她和他打造出了一個單獨的夢境空間,在那個空間裡,她的一切感知都是真實的。
甚至真實得有些過了頭。
她丹田中的內力都有所增長,好像真的和裴謖雙、修了一晚似的。雖然沒有第一次增長的那麼多,但也很可觀了。
內力已經有十五鈞左右了。
放到江湖上,怎麼也能算是一個小高手吧?
之前她跟裴謖之間的對練雖然也挺痛快的,但總覺得缺了點遊走於生死之間的那種緊張刺激。
要是能來一場真正的對決就好了。
不然她空有一身“實力”卻沒地兒使,豈不遺憾?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心願”很快就會實現了。
趴在枕邊的綠珠圓滾滾的身子一起一伏,肉嘟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