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宜作為長公主,又是嫡係,出嫁的排麵自然浩大無比,婚服雖然是趕出來的,但其精細程度根本看不出倉促。
沈初隻管吃席,剛夾了一塊肉進嘴裡,兩個人就站到了他的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沈初“……”
乾什麼?
“國師大人,我們敬您一杯。”
安時宜拉著東梁徽辰的手,十分親昵,但是不知道為啥,沈初感覺她有炫耀的成分在裡麵。
“公主殿下客氣了。”
沈初乾笑一聲,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回敬他們二人。
期間目光和東梁徽辰對視了一眼,東梁徽辰訕笑一聲,卻被安時宜給了一肘子,收獲白眼一枚。
東梁徽辰立馬收斂臉上的表情,目不斜視,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的紅燈籠。
安時宜這才滿意哼了一聲,複又笑著看向沈初“讓國師見笑了。”
沈初“……”
這姐們是自己淋過雨,現在也要把她老公的傘撕爛嗎?
宴會結束已經是深夜了,沈初席間喝了幾杯酒,有些頭暈,坐到馬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恍惚之間,沈初做了夢,還是之前的那個,但這一次,他看到男人的胸口有一顆朱紅色的痣。
“國師,到了。”
阿風停下馬車,聽見馬車裡沒有動靜,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動靜,有些擔心的他掀開簾子看一眼,發現沈初隻是睡著了,便叫來小虎子,將沈初扶了進去。
東梁徽辰成了大安的駙馬,安君臨不借兵也說不過去,成親沒幾日,東梁徽辰便帶兵回了東梁,留安時宜在大安。
半個月後,東梁國傳來好消息,東梁徽辰平定了叛亂,登上皇位,派人把安時宜接了過去。
時間一晃,已經是九月裡,枝頭的葉子枯黃,落了滿地。
院子裡小虎子正在踩枯掉的樹葉,踩得哢哢作響。
沈初最近學認字小有成就,打算給小虎子露一手,便提筆在紙上寫下安景修三個字。
“看看,我這字寫的怎麼樣。”
沈初舉起來給小胡子看,一臉求表揚,求誇獎。
小虎子看了一眼,滿臉笑意道“國師寫的真好。”
最近邊境戰事連連,大周越發囂張了,連帶著安君臨宣他進宮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找他商討戰術,挑選良將。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要不然他乾脆扛著意大利炮把人都轟死得了。
醉春風裡,安景修看沈初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心道“初初,怎麼了?”
沈初歎了口氣道“最近邊境戰事緊急,缺少良將,也不知道上哪找去。”
“良將?”
安景修頓了片刻,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位。”
“誰?”
沈初一聽,忙追問安景修。
安景修勾了勾唇角道“黃庸,此人足智多謀,性格勇猛,忠心耿耿。”
“那他為什麼沒有得到重用?”
沈初有些奇怪道,按理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因此人長相醜陋,所以父皇不喜歡。”
安景修淡淡道,琥珀色的眸子看向窗外,似有暗流湧動。
“醜點沒事,是個良將就行。”
沈初覺得人再醜,也就那樣了,但見到黃庸第一眼,他還是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這TM也太醜了吧,簡直就是人類進化的時候把他遺忘了都。
“這位就是黃庸。”
安景修介紹道,看向震驚無比的沈初,沈初回過神來,乾笑一聲道“黃大人真是……高大威猛。”
沈初一時詞窮,找不到合適的,搜腸刮肚想起來高大威猛,將就用用。
黃庸知道自己什麼樣子,撓了撓頭道“國師大人不必客氣,俺知道自己的樣子確實不儘人意。”
“沒有沒有,你不要這樣想。”
沈初並不算以貌取人的人,連忙擺手,安慰失落的黃庸,他笑道“人若隻是在乎皮囊,那便太過膚淺了,更何況黃大人一片赤誠,我又怎會嫌棄你呢?”
黃庸聽了沈初一番話,深受感動,一張如碳一般黑的臉頓時黑紅黑紅的,他一把拉住沈初的手,顫聲道“國師大人!請受俺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