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景朝著前方施榕蘭的座位望去,隻見施榕蘭穿著一襲華麗的寶藍色絲綢獵裝,正言笑晏晏地同貴妃說著什麼。
不對,蘇林景停留在施榕蘭身上的視線一頓。
他記得,今日施榕蘭明明穿的是淺碧色的衣服。
蘇林景想著,把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施如頤身上。
剛才隻記得施如頤穿的是件淺碧色的衣服,但仔細一看,這件衣服很像是上輩子救他之人穿的。
就在蘇林景把目光移向施如頤袖口的時候,對他高度關注的溫佑安看到了他的目光,隨即溫佑安把身子側了側,正好擋住蘇林景看施如頤的視線。
“可是身子不舒服?”溫夫人瞧著溫佑安的動作,伸手拍了他一下。
溫佑安點點頭:“是有點不舒服。”
看到蘇林景望向太女殿下的目光,心裡當然不舒服。
好不容易殿下不喜歡他了,可彆看到他再心軟。
即使溫佑安沒有轉過身來,蘇林景也能想象到對方是怎樣的一副小人嘴臉。
施如頤才不會喜歡上這種人。
施如頤並沒有注意到這兩人的動作,上方母女和諧的場麵與她無關,她選擇裝聾聽不見。
百般無聊下,她摩挲著酒杯,思考著過段時間會發生的事情。
“殿下,可是這菜不合胃口?”
施如頤回過神來,朝著說話聲望了過去。
正好此人同她心裡所想的事情對上,施如頤鬆開酒杯,笑了笑道:“隻是不太喜歡葷食。”
倒不是施如頤做作,而是她確實對肉類沒有太大的食欲。
對方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施如頤會這麼說。
施如頤順勢看向對方,倒是對此人十分麵熟。
正是兩年前因長相過於出眾被母皇點為探花郎的許俞。
此人與自己平日並沒有交集,平日裡見到也就是客套地交談一下。
不過,想到上輩子此人的下場,施如頤眼底閃過一絲可惜。
再過段時日,北境雪災的折子就要遞到母皇桌上。
許俞領命前去,大抵是在那觸碰到一些人的利益,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在北境染病,不治身亡。
察覺到施如頤的眼神,許俞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沒有錯過施如頤眼裡的那麼可惜,恰巧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許俞有點懷疑,難不成殿下也看上她了?
想到陛下同她說的話,許俞立刻在心裡搖了搖頭,要是讓殿下知道自己這麼想,估計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許大人平日……”施如頤剛開口,突然又不知該如何措辭。
過了一小會,施如頤才道:“出門什麼的,記得多帶幾個大夫。”
雖然聽說許俞此人有些自戀,但這個人才,她還是想要留著的。
畢竟這人從一個偏遠小城卻能一路走到探花郎的位置。
一點小問題不足為據。
見施如頤這般關心她,許俞自然不會放過占便宜的機會,她狀似有些為難:“臣近日確實有些不太舒服,但大夫都看不出來,不知殿下……”
說到這裡,許俞搖頭歎氣道:“殿下就當沒聽到臣這話。”
她都說到這了,施如頤怎麼會聽不懂,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傳聞許俞自戀,倒是不知她還有些滑頭。
“等回去,孤會請太醫去許大人府上給你診治。”
隻是這麼一去,許俞定是會被打上她這一隊的標簽。
平日裡許俞躲交際都會躲得遠遠的,可謂是隻聽母皇命令,今日又怎麼會這麼突然朝她示好。
想到這裡,施如頤麵色不顯地又看了眼許俞,上輩子對方死得早,確實不知道她是誰的人。
她也不是來個人就要,過段時間的江南,她會請旨和許俞一同前往。
施如頤不是沒有想過提前告知母皇江南的水患要早做準備,但是母皇多疑,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將百口莫辯。
她隻能背地裡派人快馬加鞭趕去江南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將損失減到最少。
“臣在此就謝過殿下了。”
“不知道皇姐和許大人在聊什麼,竟然這般投機。”
施榕蘭也知道許俞是個不折不扣地保皇派,若是被母皇看見少不得會訓斥皇姐一番。
所以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施榕蘭找機會直接在座位上說了出來。
“不如也跟皇妹說說,皇妹挺好奇的。”
施如頤抬頭與昭元帝對視,母皇最討厭臣子站隊,此時她坐的地方有一片陰影,施如頤並沒能看清她的神色。
此時原本熱鬨的場合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