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鐵豹……”
下山過程中,薑予安忽然折向另一個方向。
“……”原相離差點以為宋鐵豹犧牲了。
“那邊不好走,稍等。”薑予安走的是山道,獨自行走還好,如果抬著輪椅就十分不便。
“去一個,遇到什麼搭把手。”
原相離指了一個保鏢。
“是。”
保鏢跟在薑予安身後,無意之中看見林間有雙幽綠的眼睛,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那、那是什麼?”
他緊緊跟在薑予安身後,危山森林公園好像有吃人的野獸,警方曾經在公園找到人類的骸骨,從痕跡上看,應該是大型食人動物。
後來他們在山中留了多處監控,因為磁場異常,沒有找到任何野獸出沒的痕跡。山中也不是沒有信號,就是拍不到異常,難以查出真實死因。
“貓。”薑予安招了招,“大黃,過來。”
大黃便不情不願的過來,然後縱身一躍,落在這個保鏢的肩頭。
保鏢瞬間覺得肩上一沉,這個體感……他看著那隻長得像大雞腿的橘貓,實在覺得剛剛被嚇得汗毛直豎,很沒必要。
大黃不喜歡下雨天,一直在樹上,時遠時近。
薑予安又不會看它臉色行事,而且一直帶著那個攝像機,騰不出手來抱它。
現在有了新的工具人,它連樹上也不待了。
很快,就到了他們之前布置的帳篷前。
大黃熟練地鑽進去,然後抬起爪子,一左一右扇下去。它掄圓胳膊的時候,肌肉輪廓分外清晰,讓人心生寒意。
“啪啪”兩聲,宋鐵豹醒了。
抱貓的保鏢忽然生出一股敬意。
跟在少爺身邊也不容易啊,瞧瞧這是什麼日子,至少原總養的寵物,不會扇他們大嘴巴子。
這種似曾相識的痛感讓宋鐵豹有些恍惚。
一瞬間,他不知道今夕何夕,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起來,要下山了。”
薑予安看著宋鐵豹臉上的貓爪印,準確來說是肉墊拍出的印,紅紅的,很特彆。
“宋哥回去再睡,咱們先走吧。”保鏢說。
宋鐵豹欲言又止,我那是睡著了嗎?
我是被打暈了好不好,然後再被打醒。
剛剛是什麼東西把我打暈的?大黃?咪咪?
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貓?離譜。
宋鐵豹快速把帳篷收起來,然後發現少了點什麼,便問道:“我們買的鞭炮都放了嗎?”
薑予安:“放了。”
保鏢:……
好好好,原來永結同心、早生貴子是你放的。
究竟是什麼讓他們選擇在晚上放這些煙花?
宋鐵豹:“太可惜了,我沒看到。”
“那些批發商都說煙花放的時候很好看,款式多、樣式全……可惜了。”
今晚的雨有種越下越大的趨勢,煙花放過之後就沒了,一點火星子都沒留。
“以後再說。”薑予安覺得下次可以繼續安排。
邪神好像是因為煙花,離開前提供了一絲負麵情緒,不知道看見煙花的時候,祂是什麼感覺。
以前人們用爆竹來驅趕年獸,可能對於某些存在,確實是有用的。
很快,他們就與原相離等人彙合。
一同下山的路上,薑予安忽然聽到了禱告的聲音,李俊大的聲音格外熟悉——
“保佑我直播爆火,賺大錢。”
“日進鬥金,賺他一個億!”
還有明溪的禱告——
“要是這些領導都死光就好了!”
“聽說成為明光會的高級成員,就不會再為錢發愁了,還能獲得神奇的能力,比如林文傑那樣的,可以操控彆人……”
剩下的都是許願暴富、許願變美的禱告。
唯一有些特殊的是一個壯漢——
“這些□□,都在搞些什麼鳥?”
“可惜在山上對講機不能用,不然就直接讓隊長他們衝上來,把這四個人一起抓了。”
“還有那四個小偷,也是倒黴催的。”
“不知道黃金還在不在山裡?”
他應該是官方勢力的人。
好像不相信這些許願、禱告一類的東西。
薑予安忽然多了一重視角,他坐在神龕之中,俯視著下方禱告的人——
李俊大、明溪、壯漢等人都在其中。
有三人穿著黑色長袍,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他們從神龕下捧出缺了一個角的金缽。
因為缺口有點大,金缽看起來十分狼狽,少了一些神秘感,讓人很擔心滴血進去,會不會漏出來。
“來,滴血。”主任拿出幾根針,分給眾人。
“哎呀,紮你不行嗎?為什麼非要紮我!”
“我是不會滴的!要滴血的話你自己去滴。”
之前那個被明溪背了半路的女生說。
“是啊,拜一拜可以,滴血就很沒必要。”
“什麼年代,還拿銀針出來,哈哈,笑死人了,你是容嬤嬤嗎?”
願意滴血的人不多,局麵一時僵持住了。
主任臉色鐵青,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難搞。祭品自然是青年最好,但現在的年輕人不會盲目相信教派,哪怕相信,讓他們獻出點什麼,也是萬般不願的。
他看向明溪,希望明溪能勸勸。
明溪裝作沒看到的樣子,他又不是傻子,殿外那四個像被雷劈過的人,應該是用來補充人數的祭品。還差一個人,他想不出除了自己還會有誰。
而且,這三人沒發現現在的神像有些眼熟嗎?
不知道今晚祭祀之後,會發生什麼……
什麼破組織,加入之前,說神無所不能,加入之後,連神像都變了,莫名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
“算了——”
主任的臉色當即陰沉起來。
殿門倏然關上,神龕兩邊的油燈被點燃。
殿門明明關的嚴嚴實實,卻有一股冷風從眾人背後吹來,本就微弱的火焰也開始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