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僅受傷不重,隻是被劃了手臂,但那鮮血觸目驚心,染紅了大片袖子和衣襟,他向門外退出去,回頭匆忙地看了無情一眼。
他沒有在想什麼,無情卻更加惶恐。
任何細小的情緒仿佛都被無限放大,濃烈如浪潮。
那雙眼睛好像充滿了失望,對他的忌憚和疏離,無情不願意看到他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變成了不可理喻的怪物。
無情失去支撐,再次匍匐在地,這一生他無法站起來,卻勝過世上太多人,隻不過現在他終於覺得自己比普通人更無力,更脆弱。
直到他沒有力氣,也沒法回到輪椅上,隻好依靠床沿就那麼坐著。
榮僅簡單處理了手臂上的淺傷口,便一刻不停地又回到了這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擔心無情。
總之,這件事太有趣了,六扇門大捕頭那無助的表情,還有對自己的愧疚,每一樣都很有意思,他當然要多看看才不虛此行。
他站到無情麵前時,無情沒有再睜眼看他。
這種愧疚心疼,無助惶恐複雜交織的情愫,讓無情自己也分不清楚,想不到這個人還能回來看自己,說沒有半分的感動,豈不是真的太過無情。
如果他不是擔心我,那又何必回來,既然回來看我,可我又如何麵對他?
至於榮僅原本應該是什麼樣的人,無情也好像完全忘記,至少,他還是回來了,到底……他終於是回來了。
榮僅笑得更是純粹。
他俯視著白衣的少年,把無情扶起來,放到床榻上,這原本仿佛無堅不摧的蒼白少年,似乎在微微發抖,榮僅用自己的體溫去暖無情纖瘦的雙手,
他忽然覺得無情是個意料之外的人物,性格與自己所想的並不相同,並不隻是傳說中六扇門名捕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