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這天回家的元元好像不開心。

當然薑素妍肯定看出來了。

她輕輕地敲了敲木門:“媽媽進來了？”

小姑娘乖乖地點了頭。

等薑素妍坐在她旁邊後，她聲音溫柔：“我們元元怎麼了？”

“嗚嗚嗚嗚…”小姑娘突然哭了起來，似乎像忍了好久:“媽媽，我今天上課的時候沒有認真聽講…。”聲音一頓，她擤了擤鼻子繼續道：“老師說我上課寫其他的東西，我是不聽話的小孩。”聲音更大聲了。

薑素妍被搞得有些錯不及防，但她還是耐心詢問:“為什麼要寫其他的東西呀。”

“我喜歡寫，然後課堂太無聊了。”小姑娘嘟著嘴，臉蛋和眼睛都紅紅的。

女孩哭笑不得，這點倒是和她像。

她說：“首先在課堂上乾與課堂無關的事情一定是錯誤的。”

薑素妍又看了看朝祁妤，繼續說:“但你並不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媽媽理解你，學習固然枯燥，但是先苦後甜——這樣在未來某一刻你才不會後悔當時的自己沒有努力過一次。”

薑素妍並沒有考上大學，她出身貧寒，朝千裡還算可以。

安頓好女兒後，這時候朝千裡也回來了，她剛想說話“啪”房門關閉。

她呆了片刻，就去浴室洗漱了，她俯身，反複用冷水揉搓著臉，好冷，旁邊的手機響著音樂：“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

緩緩抬頭，鏡子中的自己，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她沒了笑容，這幾年，像是渡過萬年之久。

奇怪，明明之前，她還活潑似驕陽。

薑素妍進了臥室，關上了門，朝千裡還在漫不經心的刷著手機。

“女兒下周運動會，家長要去。”

“下次吧。”

“……”

空氣似乎靜止了許久，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又像是歎了口氣：

“沒有下次了。”

隨後她聲音堅定。

“離婚吧。”

“什麼？”他聲音嘶啞。

她聲音平靜:“離婚。”

不知道是不是年少的一時興起，才讓你現在沒這麼愛我。

抱歉，本來以為還可以陪你到老，但是這幾年的風太過刺骨。

離婚這天，光芒萬丈。

民政局大門口，天還是一望無際藍，一直沉默的女孩開口了。

“我們都不是一個好的伴侶，但我希望我們是一個好的父親，母親。”

她好像歎了口氣。

“女兒五歲後，你也沒怎麼關心過她了。”

薑素妍現在的支撐力就是她的女兒。

等她再次開口，聲音已經模糊不清。

“不求她繁華盛景，隻求上天讓她平安，平凡。”

說完這些話沒等朝千裡反應，她就走了。

她走的很快，有樹葉的“刷刷啦啦”，有汽車的穿梭聲，一切過的太快。

可能兩人都沒想過，走到一半，就不走了。

曾經視你為煙火。

往後我視你為星河一樣遙遠。

再見，我的二十八年青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