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曾鳴離開,聶星柔還有點回不過神。
曾鳴給的信息量有點大,他們這群人的腸子都是可以繞出蝴蝶結的,一句話要拆成好幾層來聽。
所以,曾鳴告訴她這件事的意思是?他的告誡有沒有蔣恩慈的授意在其中?這是要她站隊還是在暗搓搓地表示沈澈的目的不簡單?
聶星柔想到頭疼,最後,她選擇了最保險的做法。
她給曾鳴發了一條微信。
【聶星柔:前男友不過是以前有關係的人,不代表彆的意思。】
【曾鳴:聰明。】
她很明確地把自己摘出去了,既不選擇表忠心站隊,也不選擇和沈澈交好。她隻是局外人,誰也彆想把她拉到這淌渾水裡。
聶星柔吐了口氣,覺得自己喉嚨發乾,決定去廚房倒一杯果汁喝。她順手收拾了桌麵的殘局,弄乾淨後去了廚房。她將垃圾分類,卻意外看到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她想著一並處理掉,結果打開來時,看到了完整的部隊鍋。
忽然間,聶星柔想到蔣恩慈把她從車裡拉出來的模樣。那雙黑眸寫著控訴,但她不懂他在計較什麼。
原來她隨口一句話,被他放在了心上。
她卻忘記了。
聶星柔將垃圾收好,洗了手,回房換過衣服後,來到了四樓。
果不其然,蔣恩慈戴著耳機坐在長沙發上處理文件。他穿了一套奶白色的家居服,連襪子都是軟綿綿的白色。黑發和黑眸被襯托得越發深邃,整個人有種大理石的質感。冰冷且堅硬,相當的不近人情。
聶星柔走近,他也沒有彆的動作,隻是手上的紅筆在紙上圈出不合適的措辭,然後將處理完的紙頁扔到一邊。
她繞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蔣恩慈沒有搭理。
她抬起右手,食指沿著他的肩線爬到鎖骨,然後點到喉結。他的皮膚潤滑,像是剝了殼的雞蛋,潛藏在光滑之下的,還有種彆樣的韌勁。
聶星柔湊近了些,鼻尖湊到他的左耳後,輕輕蹭了兩下。
蔣恩慈拿筆的手輕顫了下,原本堅定有力的紅圈出現了詭異的閃動和波紋線條。那一點不完美格外刺眼,他看了之後皺著眉頭,索性將筆撇到了一邊。
他握住聶星柔的手,側頭看她:“你沒彆的事情做了,終於想到我了?”
小鼻音冷冷的,聽起來情緒不高。
聶星柔嗯了一聲,“你還有什麼事情交代嗎?”
“眼睛裡沒事,非要我指出來?”他又問。
聶星柔決定不要慣著他這種陰陽怪氣的壞毛病,她說:“是你先把客人撇在樓下不管,人家才拉著我聊了好久。”
“收了紅包不應該陪聊?”
“……”
聶星柔無語了,他和曾鳴講的話怎麼一模一樣,真的很氣人。
她摸著他的喉結,心裡忍不住想,真想給他個教訓。
結果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聶星柔就感覺自己全身失重,整個人從貴妃榻後被扯了過來,然後被蔣恩慈攔腰抱住,摁在榻上。
那雙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很有威懾力。他捏了下她的鼻尖,“誰弄誰?”
聶星柔瞬間就焉了,伸手捏他的耳垂,企圖討好他一下,免得等會兒他下手太重。
“如果你有什麼不三不四的關係,彆帶到我麵前來。”蔣恩慈說。
他湊得很近,她幾乎都能看到他纖長分明的睫毛,還有眼底流轉的光線。他稍稍抬起了頭,她看得清他緊緊抿住的唇線,拉得平直,再繃就要斷了。
這是聶星柔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不高興。
蔣恩慈向來從容謙和,即便是病情發作時他也是繃著臉不顯露情緒。但這一次,他破例了。
聶星柔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狠跳了一下,指尖好似有電流穿過。她壓低聲音:“如果我和沈澈還有聯係,我一定會瞞著你的。畢竟我和你約法三章過,不把任何情感關係帶到我們之間。”
這句話交出去的瞬間,男人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然後凶猛地吻了下來。唇齒之間,聶星柔聽到蔣恩慈低啞的聲音:“你完了,老子今天買了套。”
聶星柔聽到那個“老子”,很用力地忍笑。
是,還有部隊鍋,還有等她回家。
*
隔日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
聶星柔縮在被子裡,看了眼躺在旁邊的蔣恩慈。那張完美的臉邊多了一條紅痕,從耳際延伸到下巴的凹痕,淺淺一條,但存在感十足。
不出意外,就是她亂情時撓的。
但他也太狠,完全不知道“節製”為何物。明明表麵上是個知禮守節的人,看起來還有點禁欲。可他在床上時抓著她的胳膊,從後麵要了兩次,還用眼罩遮了她的眼睛。
完完全全兩副麵孔,哦不,三副。人前人後兩副,床上一副。
聶星柔隻覺得自己下半身幾乎要脫節,胳膊和手腕也是酸脹發疼。唯獨意識裡有種揮之不去的契合和極致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