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鷺這人天生反骨的DNA又犯了,忍不住還是懟了祝如疏兩句。
祝如疏原本走遠了些,聽見她的話便頓住腳步,回眸挑起眉毛,笑得舒心。
“師妹大可以試試。”
林鷺一看祝如疏這笑便有點說不出的緊張,她努了努嘴,隻小聲道。
“騙你的。”
祝如疏聽力極好,自然聽見了她說什麼,少年緩緩勾起嘴角,林鷺記得方才他神色並非如此,此刻卻笑得動容,他輕聲說。
“師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若誰敢看你一眼,我便將他眼睛剜下來玩兒。”
林鷺覺得自己還沒有這麼變態,真有這種“特殊癖好”,她不是真變態,可是祝如疏是真變態啊。
她做不做不一定,祝如疏剜是真的剜。
“彆彆彆,打住,我進去看看師姐他們。”
林鷺聽此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被祝如疏氣得灰溜溜地就要往裡麵跑。
【攻略對象祝如疏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5。】
少女剛打算抬腳往裡麵走,再回頭看著祝如疏的笑,她停住腳步,突然覺得兩個人還能再聊聊。
林鷺就是個實打實的分奴,硬氣的腳步還沒邁出去就呆在祝如疏身邊舉了白旗。
沈若煙跟南宮信在遠處的屋內,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動,舉止有些許親密。
“我記得他們前幾日關係並不好。”
眼前的場景讓沈若煙有些不確定,她知道兩人似乎有些熟,卻覺得並沒有這麼好。
南宮信也盯著不原主的兩人,笑著看向他心上人師姐,神色中藏不住的愛意。
“我倒是覺得他們相處得還不錯。”
沈若煙欲言又止,眉頭緊蹙,她心中小師妹雖笨但是性格純良,而祝如疏從小她們一起長大,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人沒有表麵看起來的溫和。
天色更晚一些,三人在村頭布了法陣,並且叮囑著村中人一定要在家裡呆好,最好是不要睡覺,這村中剩的人本就不多,有一個瞎眼睛的老太婆,還有村長以及幾戶人家。
孫連虎的事幾人已經問了個所以然,便打算先放一放,畢竟現在更要緊的事是解決村子裡的問題。
雖然村中幾個村民都連連說好,但是睡覺這種事兒哪兒撐得住,況且因為這事兒,這幾戶村民已經幾日未曾闔眼了。
那個瞎眼老太婆從主角團進村起便麵色不善,說是他們幾人都是神棍,歪門邪道的,她老太太從來不相信他們這些江湖騙子。
林鷺瞧著那瞎眼老太的神色,卻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按理來說,這老太的年紀應該最是相信這些邪魔外道之說的,而她這般異常抵抗的態度不免讓人心生疑慮。
夜半,更深露中,再加上天空連綿不斷的陰雨,布陣都有些困難,雨裹著遠處參差的鳥叫,像悲鳴,洗滌著村落的每一個不淨的角落。
布陣的地方比較空曠,離墓園不太遠。
因為林鷺在這方麵比較沒用,故而沈若煙讓她儘量躲遠一些,但是也彆太遠,不然被阿楹抓著了救不回來。
雨鋪天蓋地,簌簌落下。
林鷺躲在遠處看著祝如疏如鬆挺拔的身段,仍然會感歎不止,這麼一個根正苗紅的,仙風道骨的外表,怎麼就心是黑的,長歪了。
南宮信給一臉肅然的沈若煙撐著傘,祝如疏自己撐著一把傘,少女真的乍一看還覺得祝如疏身形單薄,怪可憐的。
林鷺站在房簷下,風吹著她陰嗖嗖的。
“杏花開,盛明年,花敗時,君不在,等誰,等誰…”
這個輕巧的歌聲響起林鷺心上發毛,便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陣法麵前出現一個穿著繁重嫁衣,卻身形輕巧的少女,她坐在霧燎虛拖著的雙人木棺上,還有紛紛從屋內走出來的夢遊之人,那些夢遊出來的人有的神色空洞,有的緊閉雙眸。
“滴答…滴答…”
林鷺看見阿楹坐著的棺材下麵,似乎有什麼液體子啊不停往下滴,在地麵上逐漸凝固成一團漆黑的形狀。
她合理懷疑。那是血。
阿楹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唱世上最動聽的歌謠,她輕輕拍著棺材,敲著節奏,讓林鷺想起了之前祝如疏聽著這歌聲,敲著盲杖,神色…詭異。
還真是恐怖如斯。
阿楹猝然抬眼卻先看到了她,一個閃身到林鷺麵前,身後搭上來一隻鬼手,林鷺嚇得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林鷺一直都知道她這人比較倒黴,隻是沒想到倒黴到這種地步。
周小楹第一個找上的人仍然是她。
那麻木、潰爛的臉湊到她肩頸邊上,枯槁的指甲搭上她緊繃的後背,風中一陣詭異的鈴聲晃過,林鷺緩緩扭頭,看著那張放大了數倍的麵容,她聽見阿楹說。
“姐姐,可以將那個哥哥的身子贈予我嗎?”
這語氣聽起來帶著少女的憨態,林鷺瞅著她指著的祝如疏,慌忙吞了吞口水。
林鷺為了自己保命,小聲同她說。
“不不不不不關我的事,他的命不歸我管,你能拿就拿去吧…”
阿楹緩緩扭頭,狀似天真,又詭怪地笑了一聲,手中尖利的指甲又離她近了些。
林鷺嚇得心臟怦怦直跳,盯著祝如疏的方向小聲念著。
“祝如疏,救…”
她沒想到,自己最危險的時候竟然第一個想到的還是祝如疏。
周邊有了夢遊的人陸陸續續靠近棺材。
主角團幾人拔劍四顧,周邊都是夢遊的凡人,一但叫醒便會失魂,更不能傷了他們。
那麼打鬥起來便還需躲避,注意不能誤傷了,這一下子難度就提了上來。
祝如疏手中提著滅災,耳旁聽見林鷺顫抖著聲音喚他名字時,他眸中泛紅,手中的滅災側起一擲,微微勾唇,那劍朝著林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