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有個秘密。
他在三天前,重生了。
上一世他經曆過背叛、誣陷、詆毀甚至封殺,純粹的演員夢被各種利益關係汙濁,後來在演藝生涯的巔峰時刻,心中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熱愛。
他質疑過,迷茫過,但彆無選擇。
在外人看來,他是成功者,可獲取這份成功用了哪些手段隻有他清楚。
得獎的那晚他做了一個夢,黑暗的深淵裡亮起一盞燈,他伸手觸碰意外被燭火燙到,再醒來便回到了兩年前。
故事,重新開始。
結局,尚未可知。
尚未,可知……
砰砰砰,槍聲接連響起,數發子彈破空而出。
是中,還是沒中?
幾秒鐘後,周邊圍觀的人群開始驚歎鼓掌。
鏡頭拉近,觀眾們緊盯屏幕,十靶皆正中紅心!
老板不可置信地走上前,上下打量著成佑,“厲害,七秒鐘全部擊中,小姑娘破紀錄了啊!”
直播間的觀眾們比老板更驚詫,彈幕刷到霸屏:
【我在做夢嗎,誰來打醒我!】
【我就上了個廁所,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是,這姐姐這麼強為啥剛還有彈幕說她是花瓶資源咖?這年頭資源咖都要有技術傍身了?!】
【這種移動靶真的難爆了,她居然用七秒全中?開掛也不敢這麼猛吧!】
【前麵那位,快來一口一個靶,勾手指.jpg】
【膜拜大佬!】
【膜拜大佬!】
【膜拜大佬!】
……
棠果此時還是呆愣愣的,腦海裡反複回蕩著一個念頭:
臥槽,這是什麼神仙技術?!
日照香爐生紫煙,高手竟在我身邊?!
成佑把特等獎的巨大棕熊換成了巴掌大的小綿羊,塞進還在愣神的棠果懷裡。
棠果瞪大眼睛仰頭看過來,“給……我的?”
“嗯,不是喜歡這個麼。”
“牛掰!你要是個小夥子得迷死多少妹妹!”棠果這句話脫口而出,又趕緊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
成佑並不覺得有多厲害,隻是恰好專業對口罷了。
作為一名戰鬥仿真人,射擊對她來說是寫在程序裡的本能。
她轉過頭,江喻正站在後麵三步遠的位置,默默看著發生的一切。
他英俊的眉眼微微向眉心蹙攏,眉尾下的紅痣隨著表情肌躍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成佑看不懂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隻是目光不自覺被那顆小紅痣吸引,像在銅絲電阻盤踞的芯片上發現了枚紅寶石一樣興味盎然。
她踱步走向他,勾起手指,用指甲輕輕從“紅寶石”上刮過,然後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喜歡什麼,我贏來給你。”
江喻抿直了唇。
四周人群泱泱,各種繁雜聲音不絕於耳,兩人視線交彙碰撞,明明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說,眼神就跟拉了絲似的,牽著心臟都跟著胡亂跳動。
他垂在兩側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淡淡道:“我什麼都不用。”
接著再退一步拉開距離,轉身走出人群。
棠果還要繼續做促銷員任務,成佑玩夠了也打算離開。
這時,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攔住了她。
“這肯定是劇本!你是不是作弊了?有本事跟我比一場!”
成佑麵無表情:“沒作弊,不比,沒空。”
“你怎麼沒空了?”
“我在做任務,糖還沒賣完。”
她隨意找了個借口,棠果現在穿了個定製著廣告的圍裙,圍裙中間有個巨大的口袋,裡麵塞滿了杏仁棒棒糖。
男人很快表示,糖他買了,前提是和成佑公平較量。
“好吧,還有其他人懷疑我要比試的麼?”
……
下午的拍攝接近尾聲,嘉賓結束工作在超市門口彙合,將工資交給導演。
按照要求,今晚的大廚聘請費需要300元,剛好是嘉賓們的工資總和,樂樂和許嘉是收銀員,工資一百,棠果和褚辰選了促銷員,工資一百,現在就差江喻和成佑做裝卸工的一百元。
成佑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口袋中翻翻找找,掏出張紅色紙鈔。
江喻見狀道:“你不是拿錢去玩遊戲了?”
“是啊。”
她把錢遞給導演,目光卻始終放在江喻身上,輕飄飄地說:“不過我玩得最厲害,免單。”
能不免單麼,把特等獎換成小綿羊老板就已經賺了,後來更來了幾個不服想比試的,老板一下午不僅打出了廣告還大賺特賺,連帶棠果促銷的杏仁糖都賣了個乾淨。
回去依然是靠三輛自行車,江喻落後成佑幾步,和褚辰商量好和他一車回去。
既然成佑喜歡騎車就讓她騎,讓她帶棠果。
褚辰自無不可,和江喻肩並肩往停車的地方走。
成佑毫不在意形象的坐在二八自行車的後座上,嘴裡還含著老板送的棒棒糖,見江喻磨磨蹭蹭地走過來,揮手催促:“過來,該你帶我了。”
江喻:???
“一人坐一次,很公平。”
褚辰意味不明地朝江喻笑笑,先一步上車往回騎。
江喻皺眉。
江喻走近成佑。
江喻扶好車。
他麵上是無奈和妥協,可不知為何,胸膛裡一直壓抑的沉悶感卻消散無蹤。
回去的路上彆的嘉賓都是說說笑笑,隻有這倆人安靜如雞,開車跟在旁邊的導演拿著喇叭喊:“你們說點話,不然沒法給鏡頭。”
江喻對二八自行車不熟悉,全程專心致誌地掌握方向,最主要的是和成佑找不到話題,導演的要求他左耳進右耳出,始終目視前方。
成佑倒是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