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的心情就開始一言難儘,甚至有些憋悶。
在宮中,倒也不是沒有婢女伺候他洗浴穿衣。
當時隻覺是尋常,因為一切都是如此理所當然。
而這女子在擦拭一些很隱秘之地時,她似乎十分平靜,毫無一絲羞澀。
甚至在擦完後,又嘖了一聲。
這一聲意味難明,令聶春寒血液上湧。她以為她在看不起什麼!
那女子哐當一聲出門,甚至還哼起了小曲,那曲子亂七八糟的毫無旋律可言,甚是難聽,很快她轉去後院,應該是洗漱沐浴去了。
之後她會在院子裡練拳,接下來會打坐到深夜,接著去歇息兩個時辰,便又會起床練拳打坐。
白日裡會縱出結界一趟,出去打些野味回來,每到傍晚,她就會坐在院子裡,沐浴著夕陽餘暉,美滋滋地吃著食物。
那些獸肉基本是未開智的靈豬或靈麅,都是劣等肉。不知為何,她修為看來還不錯,應離金仙隻有一步之遙,打些妖獸肉應該不困難。
而她偏偏放著美味的妖獸肉不管,成日裡吃這些無用的凡肉。聶春寒不理解,隻覺這女人果然是妖女,與一般女子不同。
就比如她總是穿著一身廉價的青布衣衫,頭發也總是隨意束個馬尾了事。從不施脂粉,也從不好好裝扮一番。
她也從不與人來往,唯一稱得上是她朋友的,可能是那一隻她叫它老六的妖猴。
雖然從他的視線,隻能見到少許結界籠罩下的天空,聶春寒也猜出來,她應該隱居在山中,或許是這片大陸某片森林之中。
並且此處一定極為隱蔽,否則他的仇家一定早已尋了過來。
起初他最擔心是仇家尋上門來,如今如此多日過去,這些擔心倒是淡了。
如此幾日過去,聶春寒從刻意在黃昏時昏過去,不想麵對擦身時的尷尬,到後來估計瘋了,他又總是在此時清醒過來,忍受一遍又一遍擦身的‘羞辱…如此,日子一天天過去。
這日,終於要到妖骨花變紅之日。
清晨時,那女子竟不打拳了。她起來看了看天後,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去後院。
“再不去城裡買米糧,又該要到元節漲價了。”
隻聽她如此碎碎念,其中還夾雜幾句‘很窮’‘真不劃算’‘都這樣了,也沒辦法,隻能賣點好藥換吃的了。’
這些話過後,她很快從後院收拾出來。
臨走前,還來廂房看了一眼。
因他本就高過她兩個大境界,又有靈寶相助。哪怕裝作昏睡時,她摸著他脈門,也察覺不出異樣。
隻見她查看過後,便輕聲道:“看來今天就可以換藥了,最後一個療程之後,嗬!”
她轉身哐當一聲把門關了。
即便如此,聶春寒也敏銳地聽到她碎碎念的一句話。
“總算能把這個賠錢貨丟出去了,這大半年,一分沒賺,光吃老本。嘖嘖!”
聶春寒:“……”
這種女人,還是殺了吧。
隻等這女子出門離開,靜待片刻,聶春寒終於從房中走了出來。
查看過幾間東倒西歪的屋子以後,聶春寒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個字,窮。不說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
再有便是,他仍舊無從猜測此女來曆。
從書房之中,他沒翻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那書架之上不過幾本大陸常有的風物誌之類的書,此外信箋等一律全無。
倒是從墨和紙筆,可以分辨此處極有可能是逍遙海極西之地的敏山國,而這居所應該是隱居在浩瀚的招搖森林之中,難怪如此隱秘,不曾被仇家尋來。
很快,他又在後山見到一座墳塚。
本還欣喜可以從墓碑上得到一些信息,結果看到其上隻刻著四個字。
“師父之墓!”
並且那字實在隻能算中規中矩,相當…拙樸,丁點看不出任何風采來。
聶春寒:“……”這個不學無術的妖女,果然一無是處。
他轉了一陣,見無法得知此女任何訊息,微微皺眉站了站,便打算離開。
妖骨花隻剩最後一層毒未拔除,接下來配合他的功法,和這魔靈玉,他亦可慢慢拔除。
倒也…不必再呆在此地。
不過,穿過結界時,他還真花費了好一個時辰,才找到空隙穿透而出。
那一處空隙很明顯還是因為陣法靈石不夠,被外界妖獸撞擊造成的結界一點損傷所致。
否則,他還不一定能從結界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