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除了給他熬藥和…擦身外,還替那隻名叫老六的猴子熬過藥。
這女人基本就泡在藥房沒出過門,出門也是被霧氣炸出來…
也不知被炸了多少次,以至於那天傍晚沒再聽到爆炸聲,他在椅子裡躺著時,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很快,一陣水霧繚繞著散出來,彷如一陣微風拂過清晨沾滿露水的樹林,水潤的風令人神色為之一震。
藥香之類的倒是一絲也聞不到,但到底沒有爆炸聲了。
也不知是否煉製成功。
接下來兩三天,她仍舊在藥房搗鼓,不再有轟鳴聲,隻有水霧時不時地冒出來。
而她專心致誌煉藥的背影,已經開始越來越放鬆。
那藥大約是煉製成功了。之後她第二天便又開始恢複打拳和修煉。
不過都在後院,到了傍晚,往日她都會捧著茶吃著美食在院子裡觀星賞月。
這日黃昏時,她的確出來了,看她掏出爐子來,聶春寒便知道她要吃烤肉。
可誰知,她看過來一眼,忽然又搬著爐子進屋去了。
估計晚飯也沒吃,沒聞到什麼味道傳出來。
隨後到了夜裡,雪後的天空寒星滿布,四周雪濤颯颯聲響,這的確是個美妙的夜晚。
她捧著茶到底還是出來了。
還掏出來新的藤椅,擺在不遠處。
但是坐沒一杯茶功夫,她又默默退回了後院。
聶春寒當時忍不住在燈下看了看蓄水的水缸裡他自己的倒影。
他察覺到,他似乎被人嫌棄了。
水中倒影容貌無損,依舊是當初模樣,便是身上猙獰的傷口也已經恢複。
他麵色冷了冷後,也並不惱怒,隻因他對這女人也並沒有任何興趣。
顧南星在後院算計著時間,很快輪到第六次熬製妖骨藍,這次過後,再過三天,便隻剩下最後一次藥,這人就可以痊愈。
也不知到時兩人會不會動手,以顧南星如今的猜測,這人不至於會狼心狗肺到殺她這救命恩人的程度。
雖然救他的過程,可能讓他覺得他有被冒犯。
但是看他這幾日賞風賞月的模樣,情緒異常穩定,沒有黑化到殺她這‘恩人’的程度。
這些先不提,這人最近十幾天竟都沒出門,他一步也未曾離開結界。
那用法陣掩蓋起來的寶物,就像被他遺忘了似的。
顧南星就想,或者那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寶物。這人應該是要等身體毒素全部拔除後,再去順手帶走。
她在藥房裡煉藥,熬著熬著,忽然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逝。
然後她實在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完了!”
當時門邊紫色身影一閃,病號異常迅速地到了門口。他關切的視線,首先落在了的藥爐之上,隨即才看了她一眼。
顧南星此時雖然心中翻湧著無數念頭,但手底職業操守異常堅固地持續這煉藥的過程,一絲不曾亂。
但她的表情,卻已經很明顯地出現了漂移。
剛剛忽然一段記憶冒了出來,這是原主臨死前的記憶。可能之前出現紊亂,沒有被她完全繼承。總之,這段記憶裡,她發現一件大事。
原主負傷掉落逍遙海前,出於對男主公冶晉容的愛而不得,又自覺身負重傷,修為全廢,她在異常絕望悲哀憤恨下,竟發狠下了個情咒。
這情咒纏繞她的血和男主之血,又因原主本身出自獨蘇國顧家王室,身為三公主,有幸修習了顧家本門咒術。以顧家獨門咒術加持下的這情咒無比強大,顧南星這才記起來這些,就感應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一種陰寒牽絆,仿若被死神深深扼住了喉嚨,這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顧家咒術需以施術者自身性命作賭,在十萬年前的戰爭中曾大放異彩,他們以弱勝強,斬殺過對手不少強敵。但也折損了顧家無數精英,曆經十萬年,顧家咒術漸次沒落,已幾乎快要斷了傳承,而獨蘇國王室也早已改學劍術傳家。但原主自幼也接觸過一些顧家咒術,並學習了其中一些。
後來,她被送到天宮陪伴身為天帝宮妃的姑母,她從此遇到了三皇子男主公冶晉容,並對他一見鐘情。
這些先不提。
總而言之,這情咒是原主以自身性命為賭,下了這情咒,便將她與男主綁定在一起。一旦情咒爆發,兩人一定會愛上對方十年,十年後,她將魂飛魄散。而男主,卻隻會以為不過大夢一場,甚至可能忘卻這段兩人相愛的經曆,輕鬆便將這段情忘卻重歸正軌。
原書中,的確有男主將原主納為妾室的情節,當時評論區差點炸裂,都在罵男主臟了,罵原主這個惡毒女二不要臉,還有的乾脆罵作者寫出這麼毒的情節。
而書中男主哪怕因為情咒莫名對原主有情,卻仍舊默默關愛女主,處處替女主著想,把原主生生氣到吐血。
她後來大約自知壽命有限,竟去找已經黑化並深愛著女主的瘋魔反派,試圖組成敗犬聯盟。誰知反派聽她說完,就輕蔑地一掌將她滅了。
這就是原主悲劇的一生。
雖然如今情咒還未爆發,但它的確生效了。
好在這情咒是可以還可以解除,不過必須男主公冶晉容配合,經曆很複雜的解咒儀式才能完成。
顧南星決定無論如何要解決這情咒。
首先她不願意無緣無故去愛上這麼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其次,她不想情咒爆發後十年就死。
但這樣一來,她的隱居生活勢必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