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靠自己亦可拔除這一點毒素,但多少會受點傷。他便打算把這最後一服藥咽下去,等毒素徹底拔除再離開。畢竟,此去他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要做。
顧南星也知道此時到了熬藥的時間,她站起身先去後院洗漱了一下。
回來煉製妖骨藍時,心底仍舊犯嘀咕。那煉製出來的藥液恍如流瀉的星海,與藥方中九天飛行露第一階藥方之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樣,她應該煉製成功了才對。
但怎麼會沒有一丁點效果,哪怕溢出一絲靈力來呢?
雖然修真界的史料之中的確提到過,有些靈藥會產生幻象愚弄修士,但這種事不是極為罕見嗎?怎麼就讓她給撞大運碰上了。
她這麼一走神,煉製出來的妖骨藍又是非常漂亮清澈的鮮紅色,就像一碗石榴水。她聞味道甚至能聞到甜味,估計這次口感應該也不錯。
反派這次有福氣了。
說起來,這煉藥也真是似乎跟她作對。她每次專心致誌就不行,開小差走神都是上品。這不是鼓勵她不認真?
當然真的不認真也是不行的,老頭曾說過九星藥術不但要修藥術,還要修心,等哪天她能夠真正做到外物不縈於心,達到天人合一境界時,便差不多已入道,可達到聖境了。
她如今哪有這份道心,還早得很。
把熬製好的藥送過去給反派,他這回喝了藥後尚有餘力,所以擦身是他自己解決的。
這小子擦完後,還要求熱水沐浴。
顧南星本著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到底還是給他燒了熱水送過去。
用她的浴桶時,對方竟然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但凡有多的,她能把自己的給他?她還嫌棄他呢。
當時她手一托浴桶。“那就彆洗了。”
她把熱水拿去後院自己洗難道不痛快嗎?
反派兩根手指按住桶沿子,雖然臉上仍舊寫滿了嫌棄,但他還是要洗。
一會他洗好了,不如平常總是一身騷包印花紫衣,今日卻是暗紋黑袍加身,並披上了華貴而莊嚴的滾毛披風。頭發也不像平時隻是用發帶束個馬尾了事,有好好地束發帶上鑲嵌玉石的金冠。
這讓他看起來金尊玉貴,令人不敢逼視。
他在院中站了站,不過斜看她一眼罷了。
當時顧南星坐在台階上,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剝著鹽焗杏子吃。
他既然隻這麼看她一眼告彆,那她也給他一眼。好走不送,下次落難最好死遠點。
雖說場麵十分平靜,但她早已散開白鶴仙霧在空中,手心也悄然掐住了一粒白鶴仙草的花蜜。
像這種反派,基本來說腦子裡都有深坑,保不齊會恩將仇報。
所以不怪她小人之心。
結果反派隻是站了站,就踩著幽暗的光線一步步行至溪流前。
到這裡,基本一飛而起,從此江湖是路人,再也不見。
當然也有可能還會見到。畢竟她還得去天宮找男主解除情咒,魔族和神族王室來往密切,指不定在宮中遇到反派也不是不可能。
但不論如何,此時此刻顧南星懷著喜悅精神,看著這尊十分耗錢的‘祖宗’離開。
然而,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隨著那黑衣的身影一頓,她也渾身如被雷劈中,但覺腦海中轟鳴聲中,她整個人恍惚著前後搖晃,若非用力扶住一旁的柱子,她就倒下去了。
反派比他略好一點,他蒼白著麵色,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轉過身來。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都知道那至尊靈藥是真的,因為它開始發作了。
宛如岩漿般的一股巨大靈力正在丹田和識海掀起滔天靈霧,那轟鳴的聲響驚天動地,似能將腦漿甩出來。
若不能及時疏導這靈力流轉四肢百骸,極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爆體而亡。
而疏導這靈力的方法,不用提示,他們也都已經知道。
因為身體的異動已經提醒了他們。
此刻反派那張幽暗中線條感極強的臉,在顧南星眼中簡直就像一顆誘人甜美的櫻桃,讓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反派不知如何想法,他修為畢竟高深度得多,尚且能壓服這欲念,他盯著地麵,臉頰的肌肉微微收緊,這使得他喉結一陣滾動。
那滾動的喉結,讓顧南星感覺嗓子忽然間像被點了一把火,灼灼冒煙。
這把火估計直接把她腦子CPU乾垮了。
顧南星猛地就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反派走過去。
反派驚訝的神色幾乎很難掩飾,隨即他惡狠狠地斜視過來。手掌還運轉了靈力警告,意思你過來試試,弄不死你。
顧南星見此不覺冷笑。
“你如果想出去找猴子或者黑猿,我不攔著你。我無所謂,大不了是個死。”
她算準了反派絕對不想死,他也絕對不可能去找猴子或者黑猿,除非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