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那天,我收拾好了我要帶走的東西,隻有一個行李箱和一張銀行卡,我第一次覺得我的東西那麼少。明明這個地方是我的家,最後要搬出來的卻是我,多諷刺啊,但現在無所謂了。我牽著鐘泠愈的手,毫無掛念的走出了這棟私宅,踏出大門時也隻是往回望了一眼。鐘泠愈的手無論在什麼時都是暖和的,應該是怕我的手被凍著,而且我想牽就牽,他不會有一絲不耐煩。
我終於離開了這個沒有溫度的地方,踏入了我的春季。
我的手卻仍是紅色的,就像是鮮紅的血液被凍在青色血管裡,鮮豔的色彩透過皮膚顯露。我像是沒有察覺到寒冷,滿臉笑意的看著他,這一刻我是幸福的。
他的眼中滿是對我由衷的祝賀,好似在慶祝我終於逃脫這個吃人的地方。
冬至這天仍然下著雪,天空一片白蒙蒙,好像天要壓下來一樣,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我感受著一片片冰冷的雪花在我皮膚上融化,變成了小小的水珠。我不禁有些感歎,我的人生就好似這小小的水珠,在是雪花的時候萬人吹捧,變成水珠的時候被人遺忘。
當一切都變得稀疏平常時就都變得不起眼。
鐘泠愈對於我搬出去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我看向他時他也總是在對我微笑。現在的我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因為我不敢確定餘生要生活的地方。冰天雪地裡路上隻有極少的人還在街上,我在冰雪之間想起了我上學時租過的房子,或許那是一個好去處。
雪好像下得更大了些,我發頂的發絲都被融化的雪花打濕了。鐘泠愈身上的衣服有一點點小水漬,發梢上還有幾片沒有融化的雪花,就按現在看來鐘泠愈可以說是冰壺玉衡、慘綠少年,讓我怎麼不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