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好像變成了粘鼠板,把方知然給粘牢了,摳都摳不下來。
“一點反應都沒有。”季行川不急不忙地脫了實驗服,摘了手套,“是不喜歡‘方知然’這個名字嗎?”
方知然:“喜歡,多叫。”
“累死爹了,爹的秀發所剩不多了。”甘婉禾從實驗室出來,“咦,小師弟你太乖了吧,怎麼吃飯都要等你季師兄一起。”
方知然:“……”
乖吧。
得一起啊,方便往飯裡給季行川下點啞藥。
“你倆手拉手吧,我先去了。”甘婉禾一把扯飛實驗服,“如果我餓死,那將是物理學界的慘重損失。”
師姐快得像一陣風,從方知然身邊卷走了。
“這麼安靜,在想要我怎麼死嗎?”季行川問。
方知然:“……”
地球管理員快來啊,把這個人類玩家的讀心術給ban掉。
“走了。”他師兄彎了下嘴角,“吃午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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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然本來就不是沉靜乖巧的書呆子性格,裝不下去了之後,索性擺得明明白白。
一路上,季行川都在聽他胡言亂語——
“A大食堂的飯不好吃,不如吃點精神食糧。”
“s市十二月下雪嗎,下雪了我出去拍穀。”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往路中間拎了點。
“小心。”季行川說,“彆把農學院的畢設踩了。”
看了看周圍綠央央的苗苗,方知然哦了聲。
他們所在的研究生院就在A大的主校區,平時上課生活都和本科生混在一起。
本科生比研究生的樂子多,剛過圖書館,方知然就遇上了A大動漫社的活動。
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們占了片空地,在錄宅舞。
活潑歡快的音樂一響,方知然感覺dna都動了。
“看著挺複雜。”旁邊的人說,“你應該不會吧。”
“怎麼可能?”方知然說,“這個團的所有舞我都會跳。”
方知然:“……”
他好像一隻可憐的小白鼠,被師兄捏著尾巴甩成了電風扇。
老郭不乾人事,這師兄的段位太高,他怕自己還沒學死,就要被玩死了。
於是,剛到食堂,他就產生了分道揚鑣的想法。
剛好季行川被幾個熟人攔了下來,他將身一扭,躥出了師兄的視線。
拜拜了您嘞,爹自由了。
他在各種餐點櫃台邊遊走一圈,迅速確定了今日進食目標。
他站到窗口前,取出口袋裡的——
空氣。
方知然:“?”
啊,飯卡放在實驗室外了。
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了。
方知然(饑餓版)瞄了瞄旁邊同學手裡的飯,路人同學哆嗦了一下。
食堂門邊,季行川正被幾個女生攔著說話。
“季師兄,周末要不要去看電影?”為首的女生說。
“去吧,季師兄,天天待實驗室裡多無聊啊,倩倩早就想約你了。”旁邊的女生勸說,“你不去一趟,怎麼知道電影好不好看?”
“抱歉,我……”季行川正要開口,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他轉過頭,瞧見了方知然。
在逃師弟低著頭,耳朵紅得厲害。
“師兄,要飯。”男生扯了扯他的衣袖。
季行川:“……”
“抱歉啊。”他同那幾人說,“不早了,小師弟該喂了。”
方知然:“……”
方知然憤怒地選了餐,把餐盤重重地擱在季行川對麵,咣當一聲坐了下來。
“我等下會還給你的。”他說。
“不用。”他師兄說,“晚上請回來就好。”
“晚上還一起啊。”方知然嘎吱嘎吱把排骨當師兄嚼。
誰家代教連吃飯也要盯著啊。
但是——
飯是師兄請的,被師兄抓到鬼迷日眼的也確實是他。
愛盯就盯著吧,彆把事兒給他揚了就行。
所以,他乖乖低頭:“好的,師兄。”
男生的聲音天然乾淨,像清晨穿林而過的山風。
季行川天生對聲音敏銳,所以他輕閉了下眼睛,品了下這輕靈的聲音。
“我想喝冰可樂。”方知然說,“給你也買一杯?”
“我從來不喝冰水。”季行川把卡扔過去,“自己去喝吧。”
“師兄的人生好無聊。”他丟了句,刷師兄的卡去了。
A大的飯卡上印著學生檔案裡的證件照,不少學生嫌醜,弄了貼紙擋臉,或者直接包個卡套,眼不見心不煩。
方知然自己的那張,就給套了個漂亮卡套。
他不是覺得醜,隻是想顯擺自己1000塊收來的海景卡套。
但顯然這玩意兒沒有AJ更好顯擺,三次元人不認。
季行川這張飯卡光禿禿的,上麵是張四四方方的證件照。
方知然掃了一眼就挺羨慕,有些人的出生建模,就是優於常人。季行川這臉,難怪來個食堂都有人勾搭。
他刷卡買了汽水,坐回去,把卡還給季行川。
“真的不要來一口嗎?”他問。
季行川搖頭:“冰水和汽水,挺傷嗓子,你也少喝。”
“拋開劑量談毒性。”方知然說,“而且我又不用嗓子寫論文。”
季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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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方知然在他師兄的辦公桌邊打了半小時瞌睡,又去實驗室給季行川幫了三小時的忙。
“不讓你白乾活,回頭帶你個二作。”他師兄說,“等下開組會,你先去會議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