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雅王室 她絕對不會成為父母那樣的人……(2 / 2)

她說得頭頭是道,把自己一路觀察到的王國現狀抽絲剝繭,就把真相猜得八九不離十。

“當然啦,如果我猜錯了,”娜娜莉狡黠一笑,“那家夥也不會知道呀。”

咲世子啞口無言,半晌,她才說道:“您是怎麼知道那個人販子那會有情報呢?”

“我還是不知道啊。”

娜娜莉誒了一聲,拍了拍身下鬆軟的床鋪,“我一開始隻想要他給錢而已。”

為了替那兩個小孩付賬,她連住宿的錢都沒有了。

問話也不過是當時心中一動,突然想到拐賣犯穿梭在各大場所,消息比她暢通,於是順水推舟罷了。

沒想到裝作謎語人反而有了額外的收獲。

娜娜莉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雙手,孩童的手指纖細細膩,宛如春天新生的嫩芽。

“怪不得母親會說我軟弱。”

她歎口氣,為自己最終沒有選擇動手增加天賦的經驗條。

“您的意誌高於一切,小姐。”

“或許是吧,”娜娜莉仰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我隻是不喜歡暴力。”

收割生命,決定生死——這樣的做法太傲慢也太罪惡,但她身邊有不少人引以為傲,覺得這是上等人的證明,仿佛這樣就能說明自己殺伐果斷、機智過人。

娜娜莉不敢妄言說自己是聖人,但她的確厭惡這樣輕浮可笑的行徑,因此哪怕是遊戲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會殺人。倘若再次遇到當初類似於歐金娜那樣的局麵,娜娜莉還是會動手。

會是虛偽嗎?偽善嗎?

她隻是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就像今天矮腳皮特的事情,如果她為了增強力量而選擇動手,將他從[人]變作[實驗品]……

“那我和母親他們又有什麼區彆呢。”

娜娜莉歎了口氣,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哪怕開一個小口,也會滑坡成她不願意見到的局麵。

她太了解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父母,也深深抗拒自己也會變成那樣的人。

“或許是恐懼也說不定。”

娜娜莉喃喃自語道,她喜歡剖析自己,這樣總會讓她有一種儘在掌握的安全感。

不論如何,天賦總能有其他辦法。而她絕不會成為母親瑪麗安娜那樣的……

——瘋子。

這麼一想,仿佛驅散了蒙在心間的一層迷霧。娜娜莉本來就心智堅定,意誌過人,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意願,哪怕是生身父母也不行。

她搖了搖頭,談起新的話題:“哥雅的國王也夠糟糕的。”

引狼入室,固步自封,高高在上。

任何為君者的素養都沒有,他到底靠什麼當上國王的?投了個好胎?

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麼鮮明地表達出自己的惡感,咲世子安靜地傾聽,不做任何言語。

娜娜莉糾結半天,最後也沒法消除對這樣渾濁無序的惡感,隻有回憶起自己今天的成果來緩解心情。

她拿了錢有住所,拐子進了監獄有前途,小孩吃了飯還成為了她的打架搭子,餐館老板也不會有損失。

還賺了一波聲望。

一石多鳥,還不錯。

於是她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草藥小冊,讀了幾遍才滿意拉燈入睡。

第二天娜娜莉返航,靠矮腳皮特的錢包打包帶走了餐館裡無比好吃的草莓蛋糕,獲得了村裡女性(即麗可和瑪琪諾)的一致好評,並重新調整了自己的日程。

她直接對麗可說:“我想學武,接下來可能有陣子都要往山上跑。”

麗可搖著她的老年椅,眼皮都不抬一下,“那就去吧,小土豆一個,多鍛煉才能長高。”

什麼小土豆,娜娜莉心中暗痛,她家裡曆代可都是修長纖細的體型,就沒有一個胖的矮的歪瓜裂棗!

等著吧,她一定多做任務多拉腿多喝牛奶,長得高高的!

娜娜莉下了決心,繼續低頭完善她的病曆本,半晌,又聽麗可問:“還回家吃飯嗎?”

“我不知道。”

她下意識接道,然後才發現麗可的用詞,手上筆墨一凝,黑色凝做了一團,娜娜莉看著被玷汙的白紙,又看看還在悠悠閒閒搖椅子吹風的老太太,大紅花布料亮眼極了,刺得她眼睛痛。

娜娜莉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複這位婆婆了,隻有安安靜靜低頭:“……我會回來的。”

艾斯與薩博兩人住在科爾波山的深處,娜娜莉套著方便行動的靴子,頭發也束得整齊,走在科爾波山的道路上。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裡,據說山脈裡盤踞著不少山賊,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生活下去的。

“哈?艾斯阿姨就是山賊啊!”

薩博一臉天然地說,“至於我,我就住在終點站呢。”

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對打,娜娜莉喝著水,感歎這兩個小孩果然不是平常人。

艾斯的每一擊都能找到薄弱點攻破,一旦亂了陣腳,就會完全會陷入他的節奏,被打得幾乎沒時間還手。

他身具野獸般的直覺,在戰鬥場上幾乎無往不利。

薩博則走的綿裡藏針路線,如果說艾斯是一直進攻,無所謂受傷,那薩博就是防守兼備,把退路封得死死的,如果能發現漏洞,那一定是他故意做的手腳。

一個戰力爆表,野獸直覺,一個有勇有謀,攻守兼備。

怪不得他們是重要角色,娜娜莉從他們口中得知,兩個人如今也都才6歲!

絕對是天才兒童。

殊不知另一邊兩兄弟也在驚訝她的招數。

“好厲害,她竟然能躲過艾斯的絕招。”

娜娜莉身形嬌小,外貌和弱柳扶風的嬌貴小姐沒什麼區彆,但打起來才發現都是假象。她出手靈活,身法更快,更重要的是,她仿佛天生就知道他們的下一招是什麼,然後借力打力,讓他們兩個都吃了一頓苦頭。

對此,娜娜莉擰上自己的保溫水杯蓋子,“那是你們兩個太好猜了。”

她天生對情感敏銳無比,旁人說一說話她就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說謊。

兩個小孩的招數一旦被她解析,之後每一次出手她都能捕捉到波動。

隻要記住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艾斯看著她水杯上的粉色卡通貼紙,怎麼都和當時那個半身是血的魔星聯係不起來,更彆提他們二打一竟然還輸了。

“喜歡嗎?”娜娜莉順著他的視線看見杯子上被瑪琪諾貼上的蕾絲花邊貓,幽幽開口,“叫我一聲姐姐,我可以送你一張。”

“誰要叫你姐姐啊!”

艾斯彆過臉去,渾身炸毛,跟刺蝟一樣。

娜娜莉心中好笑,沒管他的彆扭,轉身問薩博:“你在終點站住的話,知道布魯賈姆嗎?”

“當然,”薩博回答得很乾脆,“你找他們有事?”

“差不多吧。”

娜娜莉放好自己的保溫水杯,“有事想問問他們。”

布魯賈姆在背地裡為南德卡內特做些什麼?

她還背著三萬成就點的巨債,就指望著能把蘿卜挖出來,帶出泥巴也幫她還債。

這麼說著,娜娜莉乾脆站起身,決定去灰色車站親自看一看,她帶了寬大的袍子,做好武器準備又遮了臉,論誰看了都不會把她和袍子人聯係在一起。

“還是你們給我的靈感。”

娜娜莉露出半張臉,紫色的眼睛又大又圓,眼尾微微往上,都說不打不相識,一下午的打鬥結束後,她自覺自己和這兩個男孩也是能說幾句玩笑話的交情了。

艾斯抱胸眯著眼睛看她,“既然是我們給的靈感,那我們也要去。”

“搶走他們的財寶嗎?我們來替你放風!”薩博站起身,眼裡躍躍欲試,“讓我們一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