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從東海出發，一路向李維斯山前進。

同所有新興組織一樣，船上的成員熱情洋溢，小孩子娜娜莉在他們這些成年人中間大受歡迎。

“娜娜莉妹妹，你真的一眼就看出辛普頓那家夥的不對勁了？”

船上的廚師比劃著手指，擠眉弄眼，“哎呦，我就說他太正經了！”

娜娜莉小口吃著他給的蘋果派，甜滋滋的味道火速俘虜了她，差點吃得抬不起頭，她吞下食物才說話，“辛普頓先生有點愣愣的。”

廚師哈哈大笑：“那小子在海軍學校的時候就這樣了！”

他說完又遞給她一杯熱牛奶，“不是還要去首領那嗎？喝了牛奶再走，這樣才能長高！”

娜娜莉心中一肅，她的確對自己的身高抱有期待，連忙大口喝完：“謝謝款待！”

她一路小跑，又快又安靜，站在多拉貢船長室的門口才鬆了口氣，娜娜莉伸手撫平衣裙的褶皺，又理好有點歪的帽子，這才敲了門。

“請進。”

娜娜莉推門而入，多拉貢正在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見是她進門，微微一愣，“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嗎？”

她與多拉貢做了個交易。

她的能力很好用，審問情報、瞞天過海，隻要是不過分的事情，娜娜莉都能幫忙。

多拉貢示意她在一邊的小椅子上先坐下，加快了手裡的速度，娜娜莉翻看著手裡的書籍，偉大航路、惡魔果實、香波地馬林梵多、海上皇帝——這些新鮮陌生的詞語撞進她的腦袋裡，應接不暇。

“對之前的問題還有疑惑嗎？”

多拉貢的詢問打破她的思索，娜娜莉抬頭，對著自己的臨時老師點頭：“嗯！”

“您之前說過，我的能力是見聞色的一種。”

娜娜莉道，“讀心、預知、共鳴——這些都是它的衍生分支，這是可以獲得的力量嗎？”

多拉貢點頭，“見聞色霸氣可以通過特定的手段進行訓練，許多人第一次獲得能力便是在戰鬥的過程中。”

“但也有一部人不需要[獲得]，他們一出生便能[覺醒]。”

“他們是天生的見聞色攜帶者。”

娜娜莉一愣，放在桌下的手微不可察地握緊，“那麼，要怎麼鍛煉呢？”

她緊緊地盯著多拉貢的眼睛，“見聞色與人的靈性直覺有關，想要鍛煉的話……是不是應該加強人在五感上的知覺？”

“比如說？”

“毀掉她的眼睛，”娜娜莉抬頭，“這樣的話，五感自然能在黑暗中得到鍛煉。”

多拉貢心中一冷，看著她的紫瞳，澄澈明亮，宛如一方清澈見底的湖水，所有鬼蜮伎倆與人心惶惶都無所循形。

這是多麼乾淨的一雙眼睛，比珍珠寶石、貝殼珠玉所有加起來還要美麗昂貴，讓人想到生機勃勃的世界裡的所有美好。

他看著她平靜的臉龐，一個不可思議的設想突然湧上心頭，又被多拉貢強製壓下。

“不……”他果斷地否決，“不應該有這種方法。”

多拉貢站起身，按住她的肩膀，成人的手掌寬厚，帶來莫名的安全感。

“這是錯誤的，娜娜莉，”他蹲下來看著她年幼的眼睛，對著麵前早慧的小姑娘說道，“提出這個方法的人一定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娜娜莉露出雪白的牙齒，衝淡剛剛的冷凝，“我知道的，多拉貢先生。”

在船上的日子很充實。

娜娜莉一邊惡補知識，一邊如饑似渴地接受來自多拉貢的教導。

她沒有加入革命軍，但首領也不以為意，“兒童是世界的未來。”

多拉貢說道，手上毫不放鬆，將她摔倒在地板，“你們長大後會塑造世界。”

“我會在長大之前先被您摔暈。”

娜娜莉嘶了一聲，她引以為傲的技巧在他麵前完全沒用。

“你的身法非常巧妙，教你這套的人一定很厲害。”

多拉貢道，“速度快、反應快，假以時日，恐怕連我也抓不住住你，但是現在不同，你不應該用你的短處來與一個成人硬抗。你現在的力量不夠，隻會落在下風。”

被摔了一下午的娜娜莉有氣無力應了一聲，感受著四肢的熱流再一次出現，於是又從地上跳起，“我恢複好了，再來一次吧！”

直到夜幕低垂，娜娜莉才依依不舍地被他從訓練場拖出來。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看書了。”首領碎碎念著，又從廚房拿了熱牛奶，“記得喝了再睡覺。”

頭發都黏在臉上的小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謝謝多拉貢先生。”

看著她乖乖進了房間，多拉貢終於長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船長室。

貝蒂他們已經早在那等著了，乾部們樂嗬嗬地看著多拉貢的狼狽，紛紛出口調侃。

“謝謝多拉貢先生～”

“哎呀，老大，你是把女兒帶回來了嗎？”

“可愛死了嗚嗚，貝蒂想要抱著她親親！”

“打住。”

多拉貢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還真是個難纏的小孩……”

多拉貢根本沒想著要和娜娜莉對練那麼久，但沒想到越到後來她越難纏，他也越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