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關係很不錯的自來熟。
那個時候她偶爾還要加一個後綴,看他的時候也總是離不開路飛。
不過這樣禮貌性的疏離很快被他打破,這是紅發香克斯的拿手好戲,沒有人能抵禦。
格裡芬衝他嗷嗚一聲,聲音中充滿了讚揚。
什麼時候能覺醒呢?
精神體的狀態反映了主人的潛意識,他就是下意識想要親近她,喜歡她。
這樣的事實再也不是一句“你是我的朋友”這樣拙劣的借口就能抵消的。
香克斯出海的時候,格裡芬幽怨地叫了幾聲,他摸著自己很難再用劍的左臂,皮膚上似乎還有女孩子手指的餘溫。
她還是看不見。
“沒關係,格裡芬。”最後他摸著同樣姓名的佩刀,另一隻手伸下去摸了摸狼的腦袋。
“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他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對方天真的笑容逐漸變得含蓄,久到連路飛都出海有了懸賞令。
但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眼,香克斯便又覺得那些日子也不算很長。
她一直忙碌又奔波,格裡芬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情況,聰明的狼天天繞著她打轉,耳朵都要立起來。
批公文的時候,格裡芬就仗著她看不見,跳到桌子上,用梅花般的爪子按在潔白的文件下方,和她的姓名並排在一起。
在會議室會麵的時候,狼就要鑽到她懷裡,麵容沉靜的女性認真地宣讀政令,往下一看是一個毛茸茸的狼頭。
格裡芬有分寸極了,她看不見,但身邊不乏彆的哨兵向導,有人以為這是她的默認,有人以為這是和四皇的聯盟。
而對於一些知情人來說,狼就去交好他們的精神體,香克斯的性格無所不利,狼也是一樣,最後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這頭巨大但永遠愛撒嬌把自己當寶寶的狼黏著年輕的女性。
有的人或許天生就不會覺醒,又或者說,他還需要再有一點耐心。
海賊的天性是掠奪,再怎麼活潑討人喜歡,也是野獸。
就算沒有覺醒,狼把配偶提前叼到自己的窩裡又怎麼樣呢?
格裡芬更是早早就喜歡在她身上蹭來蹭去,旁人或許以為是動物的親近,但貝克曼看的分明。
“格裡芬的領地意識還是這麼強啊。”船副感慨著,他的精神體是梟,曾有文明認為梟是智慧之鳥,這一點在他身上似乎得到了印證。
貝克曼調侃,這是在光明正大地留下自己的印記呢。
對於哨兵而言,第一眼注意的往往不是外表,出色的感官賦予他們敏銳,對於哨兵來說,世界上的萬物都是有味道的。
草是這樣,海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被格裡芬纏著的未來向導,身上也全是香克斯的味道。
隻消一眼,就刺的人眼睛生疼。
香克斯想過表白。
這個詞語和他聯係在一起,似乎有一點驚悚,但無所謂,毛茸茸格裡芬總會讓她心軟。
她在這方麵的態度從來冷漠到絕情,許多人表達過自己的戀心,但被不容置疑拒絕的同時,也被悄悄地疏離。
本想邁出這一步的海上皇帝也要象征性猶豫一會,偷偷拉著可靠的副手感歎自己前路的坎坷。
結果還沒等他思考幾天,想來想去還是讓格裡芬露出肚皮打滾算了的時候,阿妮亞就主動聯係了他。
興致勃勃地像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把她裹上披風帶走的時候,香克斯體驗到和當年給雷德弗斯號取名時同出一轍的快感。
心怦怦亂跳,腰間的格裡芬發出嗡鳴,腳下的格裡芬更是興奮地嚎了一晚上。
海浪拍擊著船身,順著木板傳來的聲音又輕又柔,帶動著雷德弗斯號微微的搖晃。
這樣的感覺他向來不陌生,甚至親切。對於五感過於出眾的哨兵而言,在沒有向導的幫助時,他們往往需要為自己的注意力尋找一個錨點。
在更早的時候,這些聲音伴隨著羅傑爽快的聲音,和雷利輕輕拍打安撫的手掌。
再長大一點,就是巴基睡夢中的呢喃。
然後又變成許許多多人的笑聲。
他用手指撫開落在臉上的發絲,輕飄飄的,卻像勾在心臟上一樣,伴隨著最重要的器官,和香克斯一起呼吸著、歡笑著。
在師長、朋友、夥伴們的陪伴下,紅狼懶洋洋地掃掃尾巴,佩刀安靜地臥在床沿,就這樣度過許多熱鬨和靜謐的白夜。
如今,在新的航路上,又多了一個人的呼吸。
睡夢中,女孩子的嘴角悄悄彎起。
到底是她下意識找到了格裡芬,還是格裡芬帶走了她?
狼是狡猾的生物,同時也是最有耐心的獵手。
這一點上,哪怕隻是精神力的化身,格裡芬也很好地遵循了種族特點。
不消香克斯指令,多年的默契就讓這頭平時表現得傻乎乎的肉食動物咬住了目標的咽喉。
當他在自己的世界裡發現乖乖睡著的女孩子時,很難說香克斯的心情到底怎樣。
格裡芬有很大的權限,有他帶路,香克斯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有人進入。
所以才會驚訝、呆愣和不可思議。
這是自己的夢嗎?
格裡芬搖了搖尾巴,是熟悉的螺旋槳風味,不屑地對他搖搖頭。
她願意被格裡芬帶著進來,一個覺醒中的向導願意和哨兵的精神體走。
好多東西,哪怕主人不知道、沒意識,他們的本能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就已經足夠他雀躍了。
不抱希望的窮鬼抱著無價之寶,久經磨練的旅人望見一片綠洲,香克斯終於等到他的向導。
——我還以為你就是冬島出身的女孩。
當年隱晦的告白,終於可以再一次光明正大地說出口。
“……但是、就算是格裡芬,一直抱著他,我也會嫉妒的啊。”
他小聲地感慨,像竊竊私語,心裡卻充盈著甜蜜。
等你醒來,我一定要大宴三天,到時候再來無奈地斥責我吧。
“畢竟,我已經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