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陳府人聲鼎沸,無他,陳府的五小姐和六小姐要舉行及笄之禮了,二位小娘子一起及笄,這席麵自是盛大。
陳玉安一身素白儒服,她生的玲瓏,穿起這等素的衣服也顯得纖細,杏目桃腮,麵若白玉,安靜的跪坐在後院的小祠堂。
哪怕平日裡看過千次萬次,禾香依舊會被自己小姐的容顏所驚豔,微怔一下,“小娘子,夫人喊您去前廳候著,等老爺講完祝詞就要行及笄禮了。”
“六妹妹呢?”
提到這個,禾香不免鬱悶,“六小娘子還在她姨娘那,鬨著不肯與您一同及笄。”
借著禾香的手站起身,聽到這話陳玉安並不意外,她這六妹自幼心高氣傲,有著父親的寵愛便覺得庶女這個身份無所差彆,這次及笄禮,是按陳玉安的誕辰舉行的,雖讚者都是族裡德高望重的長輩,但正賓卻不同,陳玉安的正賓,是她外家的嫡長媳,當今聖上的胞姐,慧敏長公主,而陳露安的正賓卻隻是一個五經博士的夫人。
這及笄禮,好似陳露安是順帶的那個。
“小娘子,若是六小娘子遲遲不肯參加及笄禮可怎麼辦,莫不是要誤了吉時?”禾香著急的問。
陳玉安卻安然自得,她根本不擔心陳露安能鬨出些什麼,父親雖然這些年是寵著她些,但也不至於到昏聵糊塗的地步。
到了正廳,果不其然,陳露安已經站在那了,她梳著和陳玉安一般的雙鬢,滿頭烏發不加發飾,眼睛卻紅著,臉上還隱約可見一個紅色的巴掌印,用麵粉浮浮的蓋著。
陳玉安朝她微微一笑,站在了她麵前,大廳兩側站著不少陳家親戚,隔著屏風還有些官老爺也在。
不過片刻,正賓和讚者便至。
及笄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二人端跪在正廳麵東,讚者上前讚詞。
讚者是族裡一位長壽祖宗,她一字一句的念著“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禮畢後,由正賓分彆對他們二人梳頭。
慧敏長公主的手很巧,雖不曾替人做過這些事,但也在及笄禮前學過幾日,給陳玉安挽了一個飛仙髻,她笑眯眯的讚道:“玉安丫頭真是越長越水靈,說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為過了。”
陳玉安被誇的臉紅,更何況這禮上還有外人在,隻得嬌嗔“姨母…”
笑鬨之後,便由著丫鬟領去換禮服,陳露安這才找到機會同陳玉安講話。
“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陳玉安臉上的笑淡了幾分,她眨巴眨巴眼,柔聲說“六妹妹,是誰給你的膽子說這話?”
陳露安自知失言,呐呐的半天不出聲,直到陳玉安換完禮服,才憋出來幾句:“這些年賣癡弄傻,以為奪得了父親的寵愛便可以忽視掉自己庶女的身份,卻沒想到父親他竟然打我,庶女終究還是庶女,在父親眼中比不得嫡女重視。”
似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解釋對陳玉安不敬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