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死亡目錄的契約惡鬼,商音是少數知道死亡目錄真相的契約者。她本身就在世間法則之外,想掌握什麼信息輕而易舉,自然而然清楚現狀。
死亡目錄本源的形成叫做“穴”,是自古以來都存在的混亂力量形成的異空間,一直處於遊離狀態,與世界劃分,隻不過是在這幾十年間才通過鬼怪塑造成為可操控的小世界與現世界相連。
穴,一種可以在任意時間任意地點出現,通過扭曲現實世界而製造出與異空間相連的道路,將靈感較強的人類拉扯進其中的“待清除空間”
因此誕生了三種相互相扶的職業,清掃者,鴿子,以及玩家。
穴吸引的就是清掃者,也就是本身與世間連接能力極為強悍的人類。
鴿子便是花花在做的工作,是操作世間法則中的一員,鴿子大多數由不受法規影響的中立鬼怪組成,負責將死者帶回世界成為玩家和將穴塑造成為小世界讓玩家徹底攻破它們。
玩家,由死而複生的死者和與世界缺乏聯係的人們組成,束嬌就是前者,通過契約攻破怪異小世界替鴿子們收集能量,讓他們能夠有能力收複穴並進行塑造。
蠶世界是穴破碎力量的結合,花花作為可操控的存在,即便現在將她們帶到穴裡,商音都不感到奇怪。
然而作為將她們帶到穴裡的人,花花此刻卻縮在角落裡不敢動彈,她雙手緊握,悶頭祈禱,好似要逃避眼前現狀。
商音經曆了幾天一波三折的日子,內心平靜如水,就杵在一旁安靜地譜寫員工契約,沒有要去打擾對方的意思。
花花無法接受自己已經與蠶世界相連,連睡覺的資格都被剝奪,如今又落到穴的手中。
她做過鴿子,也保留了一點記憶,雖說不多,但至少她明白這是個什麼地方。
更何況鴿子不用接觸穴,隻負責回收,這顯然是個還未被踏足的穴口,被送來簡直是災難。
對於商音這種對自身力量極為信任的惡鬼來說,穴算不上什麼。
花花記得商音處於倒數第二篇故事,其實力自然不能用穴衡量,收複一個世界簡直不放在眼裡。可她呢?她隻不過是一隻勤勤懇懇工作的可憐小鴿子罷了。
就在花花沉浸在抓狂的思考中,商音終於正視周邊的一切,對她發出了邀請。
“清醒一點了嗎?清醒了我們就出去。”
商音從睡衣口袋裡掏出兩根薄荷糖棒,一根剝開塞進嘴裡,一根遞給花花。
花花聞言抬頭,她的眼神裡藏滿了恐懼,還是第一時間半起身接過糖果,向對方道了歉才又蹲下去。
花花問:“你能分辨出口在哪?”
商音淡淡嗯了一聲,用牙齒咬碎薄荷糖,頓時一股清涼辣口的氣息充斥鼻尖,她蠻不在乎將糖果咬的哢哧作響。
花花眼裡亮起一抹亮光,立刻起身表示自己可以繼續走,同時心中暗道:果然還是惡鬼有用,就連作為鴿子的她都沒有能力分辨出口。
畢竟通常情況下,他們收複的穴已經是被清掃後的狀態,輕而易舉就可以到手,轉而再塑造成另一個小世界,徹底清除混亂。
她們進入的這個穴有些特殊,是同一布景的循環空間,往往也是很難找到出口的。
這裡像是惡俗電影裡被廢棄的的恐怖監獄,腳下是汙穢的泥地,不知混合了些什麼,發出巨大的惡臭。
欄杆早已鏽跡斑斑,仿佛輕輕一拳就能讓它徹底粉碎。
監獄並坐兩排,中間是空曠的走道,一眼看不到儘頭,隻有昏黃的燈盞相隔甚遠,在黑暗中悠悠的照著。
花花這才注意到隔間裡的是石地板,與她們腳下的泥地板大相徑庭,她推測地板上可能被糊了些什麼,因為許多房間中也鋪上了這樣的泥。
除了牆壁與燈,這裡沒有其它東西,作為監獄來說,它甚至不具備床水池之類的家具,隻有一間又一間的房間。
穴的形象往往是力量的源頭,光看這裡的裝修,不難想象源頭是哪裡。
“鴿子並不具備清掃的能力是吧。”商音搭話。
花花緊貼在她身後躡手躡腳走著,幾乎要到兩步並作一步的地步,輕聲回答道:“對的。”
商音難得不反感這樣的舉動,她覺得此刻算是這些天來最安靜的時刻,沒有急迫的任務,沒有煩人的吵鬨,就這樣慢悠悠的逛,連她自己都覺得忍耐程度上升了。
她能探測到空間的扭曲,清掃穴對她來說並不難,隻要找到出口,就能清掃成功。
商音感受到空間之外的波動,也鎖定了在入口處徘徊的氣息。那並非是屬於穴的遊蕩者,而是充斥著畏懼與絕望的氣息,是屬於被穴盯上的清掃者。
商音偏身讓出花花的視線範圍,安慰道:“不用害怕,這裡屬於有來無回,並不存在穴鬼。”
穴鬼指的是穴內鎮守的鬼怪,是有自我意識的擬界鬼的稱呼。
擬界鬼指的是形成穴的力量中模仿本源存在行為以及軌跡的存在,並不存在自我意識,隻是重返往複模擬被更改後的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