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 A市是個依山傍水的寶地。水……(2 / 2)

走廊儘頭是景昕父親景海峰的照片,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的彩色版本,黑白版本被繼母當成了父親的遺像,左右簇擁著鮮花掛在靈堂,景昕曾盯著它看了好久,想要回想起最後一次見到父親時的樣子,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他把這歸結於照片照的不好,但是現在看看,倒是能從中捕捉到一些鮮活的影子,和記憶中的父親隱隱重合。

“大少爺,您來了,宮董事長正在裡麵等您。”

跟著秘書的腳步,景昕第一次來到了泰華集團的“中心”,像是為了故意營造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離開狹長的走廊,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後,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正好與大樓的頂端平齊,穿過打開了一半的窗簾,鋪灑在景昕腳下。

他隱隱覺得有些刺眼,陽光照在雙子塔的另一座塔尖之上,反射出的光好像是帶著光暈的匕首。

宮慶凱坐在背對著陽光的老板椅上翻閱文件,景昕就這麼和秘書站在門口,直到他將手中的文件全部簽完,秘書才輕輕敲了敲門邊:“董事長,大少爺來了。”

“哦,景昕,過來坐吧。”

景昕跟著秘書手指的方向在宮慶凱的右手邊坐下,他突然覺得自己像來麵試的實習生,身邊坐著深藏不露的領導笑著問話,他卻在旁邊緊張的口乾舌燥。

“景昕,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遺囑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我想,先聽聽您的意見,再下決定。”

宮董點點頭,“我知道這可能嚇到你了,你本來就不經常回家,也不關注這一塊,董事長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出乎你的意料。”

遺囑的內容昨天景昕回去研究過,加上昨天在會議室,秘書也和他仔細講過,宮董也就沒有重複的必要,況且他一定要跟景昕見麵,可不是為了複讀那幾頁白紙黑字。

“這樣吧,”宮董招手,把秘書叫進來,“你在考慮期間呢,可以去和泰華的員工走動走動,也多接觸接觸,了解一下泰華的核心和工作重點,這些東西一旦投入進去,都不難理解。”

他安排秘書,給景昕拿了一套手冊和企業文化綱要,景昕翻開看看,都是些新員工必讀的東西。

“景昕,”宮董的聲音沉下來,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董事長離世,不僅對你來說是打擊,對泰華的員工來說也是關乎工作和未來的大事,也許你會在這方麵給自己壓力,但是沒關係,有我在,這些壓力就不會落到你身上。”

宮慶凱沒跟景昕說一些長篇大論的道理,反倒使他平靜了下來。宮董說的都對,就算景昕想要繼承遺產,也不可能第二天就站在泰華最頂端指點江山,該知道的東西他必須要了解,也更便於做決定,況且他現在也不是一個人,既然宮董會幫他,那一切也沒有那麼難了。

“謝謝你,宮叔叔。”

“哪裡,都是關乎泰華今後的發展,幫你一把,也就是幫泰華一把,都是應該做的。”

宮慶凱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麼,“哦,對了,”他點開日曆,“今天是周一,這樣吧,你一會兒跟我一起去參加員工大會,先體會一下職場氛圍。”

不容景昕推辭,宮慶凱就已經安排下去,交代秘書布置好座椅和姓名牌,跟其他科室做好上傳下達。景昕在一旁看著,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員工大會,他要是連這一步都邁不出來,更遑論之後的事。

“你先去休息室整理一下,等會兒開會,和我一起過去就行了。”

“好,”景昕站起身,“那您忙吧,我先過去了。”

直到景昕跟著小秘書走出了辦公室,宮董的貼身秘書才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道:“董事長,您怎麼不跟他說說白夫人的事?”

“白夫人的事不用我多說,”宮慶凱低垂著眼睛,言語神態裡略有些嘲諷味道,“畢竟和白夫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不是我,景昕年紀輕,但至少是成年人了,好惡還是分得清的,總不會把逼死自己母親的人當成什麼好人來看待吧。”

“那您覺得大少爺這人怎麼樣?是您想象中的樣子嗎?”

宮慶凱聽聞笑了笑,“和小時候差不多,內向,話少,也沒什麼衝勁。”陽光越來越刺眼,把宮慶凱的老板椅染成了金黃色,他往後靠向椅背,聽他的語氣,貌似對景昕相當心儀。

“是個當傀儡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