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訣閣裡。
虞聲聲睡了一覺起來,精神總算好了點。
她一手托著下巴撐住疲倦的困意,另一隻手把記載靈藥的書冊拿過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來這麼多的睡意,以前在學校上課可精神了,從沒見過頻繁打瞌睡,提到上課就困的情況。
難不成是放假太久,假期綜合症比較嚴重?又或者是經曆了一次車禍,在鬼門關走過一趟,雖然僥幸撿回一條命,但身體狀態還沒恢複過來。
她放空想著,也不知道現實世界裡的她現在是什麼樣的。
可能被送到醫院搶救,做完手術還昏迷不醒,而爸媽圍在病床邊期待著奇跡吧。又或者正在手術台上,醫生們儘全力救治中,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阿諾給她倒了一杯清茶,關心道:“小姐,你們這次在藥堂鬨了一通,不會出什麼事吧?”
“你消息這麼靈通?”虞聲聲坐在木凳上喝了口茶,抬眼看她。
從藥堂回來後她吃了頓午飯就上床睡了,都還沒來得及同阿諾講起這件事。
“應該不會吧,雖然我打了那個莊小禹一巴掌,把他打吐血了。”她回味著茶香,在藥堂的事也連帶著回顧起來。
阿諾差點驚掉了下巴:“天啊小姐,你、你還打了北峰弟子!他爹不是北峰的長老嗎,那怪罪下來可怎麼辦啊!要是到掌門那去說了小姐的壞話,那豈不是我們回府的日子又要往後拖了?”
小姐上山修煉是次要,麵壁思過才是主要的,若是掌門聽說她去藥堂鬨事,再被北峰的人添油加醋的說一通,很有可能會認為小姐還沒有悔過,不許提前回京都。
虞聲聲也有些懊惱。
都怪那個莊小禹要找事,話還那麼多,非要挑她困得要死的時候說什麼比試,她一個沒忍住就把他給打飛了。
她還記得最後是幾個北峰弟子架著他去找醫師治療了。
“打都打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我琢磨著,待會如果還要上煉藥課,要麼醫修教習不知道他兒子被我打了,要麼他會來找我算賬。我得先做好準備。”
到現在北峰的人還沒來,也沒人通知今日的煉藥課取消,所以她打算先看一下今日要煉的藥是如何操作的,省得到時候若是被抽查回答不上來,肯定會被針對,兩件事一起算賬。
“應該先去找長老們報告的。”
虞聲聲摸了摸阿諾的發頂:“當時事急從權,大家決定先用錢平息嘛,再說了,也是他們先挑事的,就算鬨到掌門那,也是我們占理。你彆擔心這些。”
阿諾垂頭喪氣地捧著臉,哀傷道:“小姐,你難道不想回家嗎?”
她總覺得小姐變了很多。
比如她一點也沒有以前關心家裡的來信,不著急回家,也不掛念老爺和夫人一般。可是以前在京都,老爺和夫人若是去外地辦事,哪怕僅僅半月不回,小姐都要站在門口望眼欲穿,天天問有沒有書信。
聽到“回家”二字,虞聲聲動作一頓,眼底劃過惆悵,歎聲道:“想啊,當然想。”
隻是她的回家和阿諾說的不同。
她來這裡也有好些天了,外麵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不知道爸媽看見車禍中受傷的她會有多難過……
她當然想回去,回到爸媽身邊,回到自己溫馨的小屋裡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體會成年人的快樂。
爸媽隻有她這一個女兒,若是自己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定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她抿唇,眼裡是堅定。
一定要快點完成好任務,回家!
“一定會回去的。”她看著阿諾,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回應自己。
阿諾亮晶晶的眼睛染上笑意:“嗯!”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應付可能會來的指責。
虞聲聲隨手翻開醫修課用的書,上麵記錄者他們這個階段需要學習的所有靈藥製作方法,還包括初學者入門的傷口醫治方法。
快速地翻了好幾頁,她越來越感覺這些東西都好生熟悉。
比如這上麵記錄的幾種治療劍傷的藥,她隻看了一眼就記得很清晰,好像這些東西她早已經學過,甚至不止一次,像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牢牢鐫刻在她的記憶深處,慢慢開始蘇醒。
虞聲聲將書往後翻了幾頁,看見了旋清膏的標注,底下是關於煉藥的方法。
今日他們本是應該學如何煉化可以用來治療燒傷灼傷的旋清膏。
圓盤裡放著的藥材便是他們從藥堂裡取來的,散發著古怪的氣息,類似於中草藥,混合在一起難聞得很。
這幾味藥材都是寒性的,但若是煉錯順序或者用量不夠,便會得到相反的效果,會大量散熱,導致燒傷更加嚴重,甚至發生爆炸。若用量過多則有可能會變為導致凍傷的罪魁禍首。
所以雖然旋清膏是低階靈藥,但對於他們這種初學者來說難度並不低。
要不,現在先試一下?
她莫名有種感覺。
她可以自己煉好。
虞聲聲將藥材按照順序放進石臼裡,再分彆先後用杵臼搗藥。隨便錘了幾下,就覺得手腕酸酸的,她乾脆放下杵臼,手掌在胸前劃過翻轉,沉丹田,屏氣息,凝神於手心中的靈力,感受到一陣溫熱從手心流走,隨後很快便有一陣冷氣從石臼裡冒出。
這麼快就煉好了?